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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四 2023-01-26 獨媒報導

【立場案】控方質疑配圖有偏見鍾沛權認《國安法》屬「黑箱立法」、病毒由中國爆發屬普遍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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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媒報導】《立場新聞》母公司、前總編輯鍾沛權及前署任總編輯林紹桐被控「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今（26日）於區域法院踏入審訊第24天。控方今就《立場》的多張配圖進行盤問，質疑意思負面、有偏見，諷刺國家主席習近平及林鄭月娥等官員，亦反映《立場》的立場。鍾沛權解釋配圖為政治漫畫，以象徵手法表達大眾看法，諷刺時弊，而在海浪背景加入印有國家主席習近平樣貌的病毒圖案，是象徵病毒由中國開始，「好似海嘯咁向全世界爆發」，反映大眾普遍認知；又直認轉載《國安法》全文的配圖寫有「黑箱立法一國一制」，是《立場》對《國安法》的看法。

此外，主控伍淑娟上周稱世衛指疫症並非源於武漢，她今承認「畀咗錯嘅新聞大家」，並呈上新聞糾正。審期原預留至明天，已盤問鍾沛權兩日半的伍透露「差唔多進入核心」，估計除明天外需時多3日就「核心問題」盤問鍾。

上周稱世衛指疫症非來自武漢伍淑娟今認「畀咗錯嘅新聞大家」

鍾沛權今繼續接受控方盤問，鍾上周否認《立場》使用「武漢肺炎」是污名化中國，指停用僅出於「政治壓力」，而主控伍淑娟曾「引述」世界衛生組織指疫症並非從武漢出現，惟《獨媒》事後查證發現出錯。伍今甫開庭便向鍾表示，「好抱歉我事後睇返，我指出嘅新聞係唔正確」，「畀咗啲錯嘅新聞大家。」伍其後援引新聞，指世衛已於2020年2月10日將疫症命名為「2019冠狀病毒病（COVID-19）」，以避免使用不準確或污名化的名稱，而世衛經調查後亦未能證實病毒源頭是否來自中國。

控方指拜登禁將新冠病毒加「武漢」辯方質疑報導是否準確

伍續指當時「出咗篇幾重要的新聞」，並引《中時新聞網》2021年1月報導，指美國總統拜登簽署備忘錄禁將新冠病毒與「中國」及「武漢」等連結，以避免種族歧視。但伍指，《立場》就同一事件的報導角度不同，僅稱拜登要求避免使用具種族歧視意味的語言形容COVID-19，沒有明言禁用「武漢」等字眼。

鍾沛權回應，「我有少少疑問，係咪拜登備忘錄直接有呢個說法」，指兩篇報導的直接引述均沒相關說法，而《中時》指拜登禁用「武漢」，或出於記者就文章背景的演繹，因美國前總統特朗普曾以「武漢病毒」等形容。

辯方質疑盤問與案無關官稱相關准繼續發問

余若薇此時質疑伍淑娟盤問目的，指《立場》如何報導拜登備忘錄，與涉案17篇文章是否具煽動意圖是「完全兩碼子的事」，無任何證案價值；又批評控方現時盤問接近兩天半仍未進入涉案文章範圍，並呈遞大量新文件，連下架文章都作盤問，擔憂問題「沒完沒了」、「範圍越整越遠」。余又質疑，控方沒有事先給予辯方文件準備，而伍將《中時》報導當成拜登備忘錄原文，「但事實係咪咁，我哋係冇辦法知道。」

伍淑娟回應，控方試圖從《立場》刊登的文章推論鍾的意圖，而涉案17篇文章多次提及「武漢肺炎」，故需作盤問。余反駁指控方應將拜登備忘錄正本呈堂，才可判斷《立場》報導是否有誤，且即使有誤亦與理解涉案文章意圖無關。郭偉健終指，法庭無法限制控辯雙方做法，但控方指控《立場》為政治平台，故鍾個人取向亦屬法庭考慮。他又指世衛籲勿使用污名化的稱呼，《立場》卻仍使用「武漢肺炎」，他們為何使用或不使用相關字眼與案相關，裁定控方可繼續盤問。

鍾沛權其後重申，《立場》使用「武漢肺炎」，因該字眼於2020年早期廣泛使用，加上「武漢肺炎」的報導關鍵字已使用多時，方便文章互相連結，並無必要突然改動，故直至2021年才棄用。

配圖用習近平頭象病毒鍾稱象徵病毒從中國爆發、如海嘯擴至全球

伍淑娟其後就9張《立場》配圖，逐一詢問意圖。就特刊《立誌》內收錄《立場》美術部作品，包括2020年3月18日以日本名畫《神奈川沖浪裏》作背景，並將國家主席習近平樣貌貼在（key）病毒圖案上，伍質疑訊息是「習主席就係新冠病毒」。

《立誌》圖片

鍾沛權解釋，美術部會製作類似政治漫畫的作品諷刺時弊，以較象徵性的手法表達大眾的觀點、質疑或擔憂。而該圖象徵病毒由中國開始爆發，「好似海嘯咁向全世界爆發」，其他國家無法完全阻擋。伍質疑該圖「好負面、好有立場、好有偏見」，但鍾認為只反映大眾當時對病毒普遍的擔憂，及對病毒來源的看法，而雖然有政治人物會覺得冒犯，但使用當權者樣貌創作是政治漫畫常見，「如果一個諷刺或政治漫畫唔可以用當權人士或者領袖嘅肖象做一個創作，咁個限制都好大。」

伍續指，中國當時曾「竭盡全力」、「用咗好多時間打病毒」，質疑當時發佈政治漫畫加以諷刺「對國家有咩益處？」，又問：「（習近平）做咗啲咩令你要諷刺佢？」鍾沛權重申「充分言論自由對國家就有好處」，又指「未必係習主席做咗啲咩」，僅因當時普遍認知病毒來自武漢，由野生動物買賣傳開，故以此為象徵。

至於另一幅圖顯示時任世衛祕書長譚德塞的頭倒下，並換上國家主席習近平樣貌，伍淑娟反問：「呢個唔偏見？」鍾回應指當時世衛被質疑受中國控制，故配圖以象徵表達諷刺訊息。

《立誌》圖片

國安法全文配圖稱「黑箱立法一國一制」鍾沛權承認為其立場

此外，《立場》6月30日轉載國安法全文，配圖上有「黑箱立法一國一制」字眼，伍淑娟問是否可見「你哋立場，《國安法》係黑箱立法？」，鍾答「係」，伍再問「呢個唔止係擔憂，直程係你哋當時嘅諗法？」，鍾再稱「可以咁講」。被問到當時「就算驚（違反《國安法》）都照發佈？」，鍾指《國安法》已列明言論自由獲保障，認為批評或質疑《國安法》並不代表不守法。

伍淑娟又引《三立新聞網》上〈極權壓境！香港人為何反對國安惡法？〉的報導，文中使用《立場》的配圖，當中「一國兩制」的「兩」字被壓縮成橫線。鍾沛權解釋反映文中表達只有一國、沒有兩制的擔憂，亦「反映緊我哋嘅擔憂」。伍問是否反映「連第啲媒體都覺得你哋構圖好正，要 cap 落嚟」，鍾笑指無法判斷。相同設計亦可見於另一篇報導。

稱部分配圖反映報導內容不一定代表立場

至於《立場》2020年4月〈英議員關注中國處理疫症、干預香港司法去信促英政府維護中英聯合聲明〉，配圖中的病毒圖案印有中國國旗，伍淑娟質疑反映其立場。鍾沛權解釋有關繪圖只為配合報導內容，反映議員說法，不代表支持。

就《立場》5月的「國安法壓港」系列，〈人大：23 條被「妖魔化」修例風波凸顯國安風險日益嚴重〉一文的配圖，「2」字上方加上紅色魔鬼角，「3」字繪成手扣，被鎖上的雙手分別握筆及滑鼠，伍淑娟質疑是表達23條限制言論及新聞自由。鍾沛權指配圖只為配合報導內容，反映人大稱23條被妖魔化成打壓自由。

稱配圖「玩味性質」無控方演繹意思

另外，〈林鄭：支持人大決定國安法不影響香港權利自由司法獨立〉的配圖，國家主席習近平被換上前行政長官林鄭月娥的樣貌，伍淑娟質疑將二人樣貌「拼埋一齊」代表林鄭「同中央行事」。鍾認「有啲咁嘅意味」，並指林鄭代表「國家意志」推銷及解說《國安法》。伍質疑配圖意指《國安法》屬中國訂立的法律，並非香港所需，是「通過國安法掣肘香港」，鍾則指此為伍的演繹。

而〈李家超︰美國的威嚇手段不會得逞〉的配圖，時任保安局局長李家超的鼻孔被加上兩顆紅星，伍淑娟質疑諷刺李家超說法不可信、不需被認真看待。鍾指「冇咁嘅演繹」，指配圖帶有「玩味」，或代表李家超不懼怕「威嚇手段」。

盤問兩日半控方稱「差唔多進入核心」

審期原定明天完結，郭偉健臨散庭前詢問案件進度。伍淑娟指，控方就鍾沛權的盤問「差唔多進入核心」，明天「仲有啲邊緣問題」盤問，並估計需時多3日就「核心問題」進行盤問，但控辯雙方下周有3天沒空，會商討何時續審。伍又透露，控方正準備文件，協助鍾回憶控罪期間的事件及時代背景。

案件明天（27日）續審。

案件由國安法指定法官郭偉健處理，控方代表為署理高級助理刑事檢控專員伍淑娟及署理高級檢控官徐倩姿，辯方代表為資深大律師余若薇及大律師黃卉儀。

被告依次為 Best Pencil (Hong Kong) Limited、《立場》前總編輯鍾沛權（53歲）及前署任總編輯林紹桐（35歲），他們被控一項串謀發布及/或複製煽動刊物罪，指他們於2020年7月7日至2021年12月29日在香港，一同串謀和與其他人串謀發布及/或複製煽動刊物，即具以下意圖的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