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

週一 2022-12-19 獨媒報導

【立場案】控方稱多篇文章與國安法及初選相關辯方：間間傳媒都有講

A A A

【獨媒報導】《立場新聞》母公司、前總編輯鍾沛權及前署任總編輯林紹桐被控「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由於控方審訊中途始呈上557篇新文章，辯方申請永久終止聆訊，今（19日）續於區域法院處理。控方今呈上新文章的列表，指多篇文章與《國安法》及35+初選相關，認為如一早知悉該些文章，便可放進控方案情，以反映《立場》煽動的「模式」，「案件嘅鋪排又會唔同咗。」惟辯方批評，相關列表沒有證案價值，直言《國安法》和初選議題均為社會高度關注，「張張報紙都有提，個個電視台都有講，單單提及到又如何呢？」庭上讀出6篇控方認為相關的新文章，包括報導英國聲援47人集會，以及羅冠聰、區家麟和林彥邦有關《國安法》及初選案的文章。

稱附表反映警如何挑選文章反駁辯方搜尋關鍵詞說法

國安處偵緝高級督察盧健賢和總督察陳安銘早前供稱，去年6至7月在《立場》網站挑選587篇涉違法文章，並篩出30篇交案件主管。辯方批評遲披露文件對他們不公，惟控方稱「其實對控方先失利」，因該些文章原本或可加強控方案情。

控方署理高級助理刑事檢控專員伍淑娟，今欲傳召調查本案的偵緝警員16503劉家倫（音譯）作供，他負責準備新呈的587篇文章，並分析歸納為不同列表，但辯方反對傳召。

控方解釋各附表內容，其中附表2A、2B和2C列出587篇文章資料，保留盧健賢和陳安銘挑選文章的順序。對辯方質疑警方是透過搜尋特定關鍵詞如羅冠聰、何桂藍來選出煽動性文章，且篩選文章是故意行為、不透明亦不公平，控方指該3個表可反映當時盧健賢和陳安銘在兩日有限時間內，如何挑選文章。

調查警員列百多篇煽動文章控方：如在街截停「形跡可疑」疑犯

至於附表1則將587篇文章按日期順序排列，其中附表1A標出劉警員認為或干犯煽動罪、具煽動成分的文章，有約百多篇。控方強調，文章是否具煽動性終交由法庭裁決，但該表就像警員可在街上截停認為「形跡可疑」的疑犯，純粹將警方主觀考慮或違法的文章標出。

附表1B則是辯方認為屬「無辜」、不具煽動性的文章，包括全國港澳研究會會員陳凱文的文章，以及天氣、音樂、文化等「無關痛癢」的內容。附表1C則將1A和1B合併。

控方稱《立場》發布多篇國安法、初選相關文章反映煽動模式

控方指，雖不依賴該557篇新文章，但「（文章）存在呢個事實係好重要」，因辯方稱作為傳媒須遵守「適切的不偏不倚原則（due impartiality）」，會作平衡報導，該些文章有助法庭考慮此議題。

控方另將文章整理成4個附表，分別為與《國安法》相關、與35+初選相關、時任《立場》採訪主任林彥邦的文章及《立場》英國分社的文章，當中沒有區分是否具煽動性，僅列出相關文章。

就《國安法》文章，控方指從附表可見，自2020年7月1日《國安法》實施，已有多篇關於《國安法》的文章在《立場》發布，包括林彥邦於七一早上發表的〈速讀《港區國安法》〉。而控方於本案依賴陳沛敏、羅冠聰撰的「最具煽動性」文章於同年9月才發布，直言若有該557篇文章，「咁案件嘅鋪排又會唔同咗啦喎。」

就35+初選，控方指本案僅依賴3篇初選出線者的專訪、及47人被控後羅冠聰文章〈香港—美麗島〉。但控方指，「睇呢個表睇多好多嘢出嚟，例如拘捕35+疑犯當日，《立場》已經開始有文章啦」，包括羅冠聰和區家麟的評論；而47人被起訴後，亦有林彥邦關於審訊的文章、區家麟評論，及英國城市支援47人案的特寫，均沒有納入控方案情。控方指，上述文章可反映煽動的「模式」（pattern），亦可見《立場》沒有與博客的立場切割，「呢啲文章如果控方有，自然會加入去（開案陳詞）啦」，望法庭在終止聆訊考慮。

控方：英國分社文章具煽動性可支持《立場》在英擴張版圖說法

就《立場》英國分社的文章，控方指除了依賴的羅冠聰英國專訪，列表亦包括英國政客談及制裁中國的文章，以及移英港人的生活等。控方指，本案重點是被告是否知悉文章具煽動意圖，而鍾沛權和林紹桐並非作者，涉案文章均由他人撰寫，故法庭須靠環境證供推論二人對煽動意圖知情 ——「佢哋作為主編自然知道《立場》嘅立場，咁係咪更大機會佢哋會知道呢啲文章嘅內容呢？而唔係話太多文章，我一時走漏眼、睇漏咗一兩篇。」

控方續指，英國分社的文章均與反修例有關，有特定立場及煽動性，或可支持《立場》作為政治平台、在英國擴張版圖的說法；控方若開案前知悉，亦會考慮將一部分加進去。

至於林彥邦的文章，控方指他與林紹桐屬同一組的主管，而控方亦於本案依賴其撰寫的一篇文章。控方指，若有林彥邦所撰的其他文章，或更容易得知林紹桐對他發表的文章是否知情。

控方：文章瀏覽人數反映平台受眾具煽動性有較多人看

控方又指，587篇文章均可看到瀏覽人數，「冇煽動性有幾十人睇，具煽動性有萬幾人睇，證明呢個平台嘅受眾或觀眾係邊類人」，亦與終止聆訊和審訊議題有關，望傳召證人就列表作供。

伍淑娟又一度提及，587篇文章紙本「係非常難睇」，自己「睇兩篇就放棄咗，因為啲字係好濛好細隻」，即使呈上所有文章法官亦未必能看到，對法庭不公道，亦將「不可能的負擔」放在法庭上。辯方其後質疑若控方看兩篇就放棄，如何依賴一位警員看文章後的看法，控方澄清掃瞄成電子版本放大後仍可清楚看到。

辯方重申煽動文章列表屬「意見」不應呈堂

辯方大律師馬維騉反對控方傳召劉警員。他重申，已清楚表明對只有時序、分類、發布時間的列表沒有異議，惟不同意呈上具煽動性文章的列表1A，認為僅屬「個人意見」，「去到最高點」亦只是顯示警員主觀認為文章有煽動性，法庭不應接納。而且控方原本從30篇文章挑出15篇檢控，警員現在卻將其餘15篇「全數復活」、均稱帶煽動性，看法似乎超過控方。至於1B，馬表明已不會再依賴該些文章的內容。

至於控方稱，從附表2可得知警方當時如何篩選文章，馬批評非常不公，因負責篩選的盧健賢和陳安銘作供時，控方從無問及他們篩選的尺度和標準，今日再要求以另一警員的分析「睇返當時兩位督察級人員必然係咁睇」，「係好唔公道。」

辯方：各大傳媒均有報導《國安法》單單提及無法證明任何事

就另外4個附表列出《國安法》、35+初選等相關文章，控方指反映《國安法》實施和初選案當天，《立場》曾發布多篇相關文章，馬維騉批評該列表「證案價值為零」。他表示眾所周知，前年6月30日晚《國安法》實施，「前前後後嗰段時間，各大傳媒包括電視、電台、紙媒、網媒，唔同陣營、唔同派別，《文匯》、《大公》、《星島》、《01》，我睇唔到一張報紙冇談論《國安法》、我睇唔到一個電視台對國安法絕口不提」，直言「（文章）單單提到《國安法》呢件事情，係證明唔到任何一樣嘢」，該些議題直到今天仍有人討論。初選的議題亦同樣，「張張報紙都有提，個個電視台都有講，單單提及到又如何呢？」，重申該列表完全無證案力量，即使部分文章帶煽動性，亦同樣只屬該警員的個人意見。

辯方：瀏覽次數與終止聆訊申請無關

至於林紹桐是否知道林彥邦發布文章、英國分社文章能否證明與英國聯繫等，馬維騉均認為是審訊而非終止聆訊申請要考慮的議題。他並批評控方不斷提及該些新文章如何重要，「可能係再一次想開案咁。」

對控方稱具煽動性的文章瀏覽次數較高，馬維騉稱《國安法》、初選等話題在社會上具高度討論性，無論正反雙方均會討論，「view 數自然多啦」，但認為與現時終止聆訊申請無關，且帶出來的負面影響遠超過證案力量。

官：無需傳警員作供惟法庭仍有責任審視587篇文章

控方則表示，附表並非證據、亦非要求法庭全數閱讀，只是協助法官探討此議題的索引，重申辯方批評控方太遲披露文件不公，法庭都要審視該些遲交文章的內容作決定。她又指，警員認為該些文章有煽動成分不等於指他犯法，「因為有煽動成分唔等於干犯咗控罪」，仍有其他辯護理由，馬維騉一度笑稱：「吓？」控方又指，如法庭不批准傳召證人，控方仍會將列表呈堂。

國安法指定法官郭偉健認同，警員的評估並不具證案價值，因最終是否煽動，仍由法庭按文章內容和脈絡等裁定，故亦不需傳召劉警員作供。但他認為，法庭有權和有責任審視該587篇文章，以考慮是否具煽動性，及如沒有披露該些文件是否對辯方不公，控方亦可提供列表予法庭參考並以此作陳詞。

辯方堅稱，文章內容與本案無關，法官從列表知道其數量已足夠；且法官若看過文章，或會影響對案件看法。不過郭偉健指，若只得文章數目而不看內容，並無意思，而且相關文章亦與審訊的一般議題有關。

控方讀出區家麟、林彥邦等6篇文章顯示控方案情「可以有唔同鋪排」

控方其後於庭上讀出欲依賴的6篇文章，包括2020年7月1日《國安法》實施首天，林彥邦撰寫的〈速讀《港區國安法》〉；2021年1月6日55名初選參與者被捕，羅冠聰撰寫的〈在反抗就是罪名的香港，我們該如何回應大搜捕〉、及區家麟翌日撰的〈歹毒清算惡貫滿盈〉；初選47人被落案控告後，林彥邦於3月2日撰的〈這是一場不義的審訊〉、英國分社報導〈【特寫】英國多個城市集會聲援 47 人　參加者多申 BN(O)：我們不會忘記〉、及3月5日區家麟撰寫的〈「任何人都不能凌駕法律」，除了我〉。

控方表示，並非指以上文章特別相關，或其他沒有讀出的文章就不相關，只是不希望令法庭負擔過重看太多文章才作挑選，目的是顯示控方案情「可以有唔同鋪排」。

警長於拘捕同日要求《立場》下架5文章

警長3156下午作供，稱去年12月29日、即前《立場》高層被捕當日，要求《立場》將5篇文章下架，並將信件呈遞予林紹桐及鍾沛權簽署。至下午約1時半，一名自稱《立場》代表致電他，稱文章已移除，他確認已「死 link」、無法瀏覽，惟網站其他頁面仍運作。他並於下午4時，發現《立場》網站指即時停止運作。

庭上透露，該5篇文章包括何桂藍參加初選專訪、區家麟博客〈「煽動」作為一種法律武器〉及〈災難現場〉、中大衝突兩年文章〈畢業生憶徒步前行護校哀山城人文精神消逝〉，以及鄒幸彤獲頒「中國傑出民主人士奬」的報導。

案件下午續審，雙方將就永久終止聆訊申請作結案陳詞。

控方審訊時呈逾千頁新文件辯方申永久終止聆訊

本案上月審訊時，其中一名作供警廖浩明（音譯）在盤問下透露，曾按上司偵緝高級督察盧健賢指示，擷取逾300篇《立場》文章，但僅向案件主管交出30篇。控方稱不知情，其後於審訊第5天新呈6個文件夾、逾1,500頁文件，並為發出截圖指示的小隊主管補錄口供。辯方稱口供與早前警員「有出入」，亦會影響盤問方向，申請永久終止聆訊，押後一個月處理。

被告依次為 Best Pencil (Hong Kong) Limited、《立場》前總編輯鍾沛權（53歲）及前署任總編輯林紹桐（35歲），他們被控一項串謀發布及/或複製煽動刊物罪，指他們於2020年7月7日至2021年12月29日在香港，一同串謀和與其他人串謀發布及/或複製煽動刊物，即具以下意圖的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