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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二 2023-03-07 獨媒報導

【立場案】區家麟文章提及劉曉波控方稱「聽個名就知唔妥」未有應辯方要求解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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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媒報導】《立場新聞》母公司、前總編輯鍾沛權及前署任總編輯林紹桐被控「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今（7日）於區域法院踏入審訊第37天。控方代表、署理高級助理刑事檢控專員伍淑娟就其中一篇涉案文章、區家麟撰寫的〈「煽動」作為一種法律武器〉盤問。文章提及劉曉波因發表《零八憲章》而被控煽動顛覆國家政權，在獄中去世，伍淑娟一度指「劉曉波聽個名就知唔妥」，辯方資深大律師余若薇要求澄清意思，惟伍未有即時解釋，僅指周四續審時會就此盤問。

控方引中國憲法：改變中共領導即推翻國家

署理高級助理刑事檢控專員伍淑娟上午就區家麟所撰寫的博客文章〈穿官袍戴假髮演一台爛戲〉盤問，下午開始就區的另一篇涉案文章〈「煽動」作為一種法律武器〉盤問。

伍淑娟指，《中國憲法》於1954年公布及實施，第一條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是工人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至2018年通過修訂，新增：「社會主義制度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根本制度。中國共產黨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徵。禁止任何組織或者個人破壞社會主義制度。」

伍續指，由於「中國共產黨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徵」，所以改變中共領導即是「推翻呢個國家」。鍾沛權指須視乎過程採取的手段，可以是合法、協商、商討或修憲的過程，又質疑推翻執政黨是否必然違法。鍾續指，「結束一黨專政」是一個政治訴求，過程可以是合法、和平或正當的修憲過程。

鍾沛權：看不到支聯會有任何非法手段

鍾形容作者想表達「山雨欲來」之勢，當時不少公民社會的組織都預計會被針對，尤其是以「結束一黨專政」作為綱領的支聯會。

鍾補充，嗌「結束一黨專政」提出改變中國憲制安排，作為一個政治訴求，「是言論自由的一部份」，1997年回歸前是完全被容許，而支聯會亦嗌了此口號幾十年。

不過伍質疑，支聯會不單只嗌「結束一黨專政」，更以「各式各樣的手法嚟推呢個政綱」，例如透過社交媒體、遊行、每年舉辦六四集會和年宵攤檔等。惟鍾表示從上述例子「睇唔到有任何非法的手段」，又指現階段與控方討論支聯會案「無意思」、「好奇怪」，他亦沒有資格評論。

控方質疑文章評論欠事例鍾：評論有依據

鍾沛權指，理解作者當時聽到不少來自建制派KOL的風聲，特別針對支聯會的綱領「結束一黨專政」，所以作者質疑在《國安法》時代下，這個政治訴求是否可被視為「煽動」。鍾認為文章內容都是有依據的評論，並非憑空捏造或子烏虛有。

可是伍淑娟指《中國憲法》和《國安法》已訂立，然而從文章看不到這些事實，鍾沛權不同意。伍續指，文章稱「喊一句『結束一黨專政』，就是指控你煽動的大好良機」，但事實上支聯會不只嗌一句口號，而是「做咗好多嘢」，讀者看完文章便會相信作者所言「國安法之下，創造力量同幻想，從來不會讓你失望」。鍾再表示不同意。

對於「無限上綱大躍進」一句，控方誤會「大躍進」意指中國的歷史事件，但鍾澄清與該歷史事件無關，作者是在批評對言論的上綱上線，甚至是意想不到的指控。惟控方再度質疑作者未有就此批評提供特定事例。

控方：現今互聯網改變資訊生態不需暴力也可分裂國家

文章提及不同國家學者商議的〈約翰內斯堡原則〉，伍淑娟指時不時有辯方律師提出此原則，但不被法庭接受，然而文章沒提及此事實背景，卻只提及「特區政府早於 2003 年《基本法》二十三條立法時已表明不同意」。

伍又指，〈約翰內斯堡原則〉於1995年提出，與如今社會情況不同。她提到互聯網於1991年誕生、Facebook 於2007年開始通用，「高登討論區」在千禧年之後出現，其後與「連登討論區」分家，又指《香港獨立媒體網》於2004年成立，《主場新聞》則於2012年成立，以上發展對資訊生態環境帶來很大改變，以往要使用暴力才可分裂國家，但現在未必需要用到暴力或具體行動才能分裂國家。鍾聞言指：「問題好大，你宜家問我，我可能要返去諗幾日。」

控方：廣州人透過支持佔中來煽動顛覆國家政權

伍淑娟又澄清「銘記八酒六四」酒案件起初控告「煽動顛覆國家政權」，但其後改控「尋釁滋事」罪。另外，文章提及「當年有廣州人支持香港佔中運動，當然也是煽動顛覆國家政權」，但伍指他們不單只支持佔中運動，更是透過支持佔中來煽動顛覆國家政權，反映文章的說法不真實，使讀者看完就以為單單支持佔中就被視為煽動顛覆政權。

然而鍾沛權解釋，評論文章很多時不需就重大事件多作鋪排以佐證或支持其觀點，若果讀者對該些事件好奇便會主動了解。伍指不能假設所有讀者都有追看區家麟或《立場新聞》的文章。惟鍾不同意伍的說法，又明言她的假設沒有意思，因為不能基於如此假設去審查文章，甚至作出檢控。伍聞言指評論文章作出批評時「梗係攞晒唔好嘅嘢出嚟講」。

控方稱「劉曉波聽個名就知唔妥」未進一步解釋

文章提及「劉曉波發表《零八憲章》要求政治改革，被控煽動顛覆國家政權，被囚禁至死」，控方一度指「劉曉波聽個名就知唔妥」，惟未有多作詳述便繼而講及維權律師。此時辯方資深大律師余若薇要求控方澄清何謂「劉曉波聽個名就知唔妥」，又擔心控方把劉曉波和維權律師「撈埋嚟講」，要求逐個事件分開盤問。

不過伍淑娟未有應辯方要求澄清劉曉波的問題，而是緊接批評「維權律師竭力爭取權益，結局又是『煽顛』」一句缺乏具體事例，並指出文章事實交代不清楚。

案件周四續審，控方表示屆時會就劉曉波和維權律師提問。

案件由國安法指定法官郭偉健處理，控方代表為署理高級助理刑事檢控專員伍淑娟及署理高級檢控官徐倩姿，辯方代表為資深大律師余若薇及大律師黃卉儀。

被告依次為 Best Pencil (Hong Kong) Limited、《立場》前總編輯鍾沛權（53歲）及前署任總編輯林紹桐（35歲），他們被控一項串謀發布及/或複製煽動刊物罪，指他們於2020年7月7日至2021年12月29日在香港，一同串謀和與其他人串謀發布及/或複製煽動刊物，即具以下意圖的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