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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代差異:怎麼回憶,又如何回憶?

世代差異:怎麼回憶,又如何回憶?

碰巧來到美國,遇上大大小小的六四集會,沒有抱著太多的情感投射與政治訴求,只想看看美國的集會情況。最有趣的發現,是老一輩與年輕一輩對六四集會的認知與期望差異。

六月四號當天,一群中國留美學生在哥倫比亞大學舉辦了一場六四晚會,他們主要是一群因白紙運動而投身社運的大學生與年輕人,人數不多於十人。

甫到會場,不同標語瞬間印入眼簾:「民主萬歲,人民萬歲」、「真正的民主不會包容性暴力」,同列在它們旁的是以蠟燭砌成的「八九六四」。隨著晚會開始,一位參與者揮舞著「釋放香港政治犯」的旗子,隨風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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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香港一樣,晚會有六四見證人分享、默哀、合唱(自由花)、演講。「紐約香港關注組」的代表也受邀演說,講辭提及香港現況。活動大概有70人參加,當中不乏在美港人。

其中一位在港時在民間組織工作,為性別平權與草根階層福利奔波,並有參與六四晚會的習慣。來了美國兩年,這是ta第二次在美參與集會。我問ta集會與香港有何不同,ta說「好似太多野,有啲dilute(稀釋)咗六四」,認為香港支聯會的集會目的較清晰統一。

TA遂回憶起當年六四的狀況:「當時讀緊中四、中五,係每間學校都停課,學生去哂操場綁黃、黑絲帶喺手臂,老師同我地講發生咩事。」ta說得激動,並道:「六四就係六四!」雖然ta明白和支持集會的其他訴求,但對這「遍地開花」有點失望,甚至認為這是對六四歷史的不尊重,尤其集會規模太小,內容應針對六四。

相形之下,負責主辦集會的同學有著不同看法。在晚會開始之前,我問其中一位同學為何想額外組織集會,即便如在美的八九民運領袖已統籌了其他活動。還在就讀本科的TA表示自己有參加,並直說「但那有點老。」其後補充:「他們一直在提民主與自由,但民主與自由到底是甚麼?」對TA來說,紀念歷史的重要性是要「回溯過去,展望未來」。

同時,ta也提起代溝的問題,指很多年輕一代根本沒有經歷過六四,於是更重要的是在六四與現時年輕人的政治訴求之間找出共同點。「紐約香港關注組」的代表與同學的意見不謀而合,認為歷史應該與時並進,「唔係年年請王丹嚟就得啦!」

另一位來自中國的參與者界定自己為「介乎於酷兒與跨性别人士之間」,千禧一代的ta認為不同民主意念是要共同推進的。

針對六四集會如何辦與應不應辦的世代差異並不是嶄新現象。後雨傘香港冒出「本土主義」思潮,不少大學學生會質疑支聯會「建設民主中國」的訴求是否港人應承擔的包袱,也同時不滿支聯會「行禮如儀」的集會方式。2016年,學聯與支聯會正式決裂。

有一對香港情侶則認為把訴求寸連一起只是「美國文化」,他們有自由和喜歡這樣做。可是,其他海外集會的訴求同樣也是各式各樣,例如溫哥華、倫敦、金斯頓等地的相關活動皆充斥了有關香港與維吾爾族人問題的聲音。

六四集會的世代差異在海外集會改變了形態,未來的發展會是值得追隨、探討與研究的議題。在哥倫比亞大學的集會中,有一位來自廣州的姨姨(筆者23歲),她來了美國很久,2019年才第一次參與六四集會。當時觸發她參與的「回憶」,既新且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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