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Tam Daniel
四面牆圍住一個人,你會想到甚麼?今時今日,大家可能想起劏房。我心裡想的卻是更亭,中間有個保安員。
八十年代後期,我父親不再駕駛,也做過保安員,最初叫watchman,似守門大漢,後來換了個較煩的名字,叫property attendant,則像行政人員。那些年,他偶然抽很淡的香煙,回家被母親發現後給罵個半死,也不在意,講多句都懶。我哪裡明白世道艱難,只知道那應該是很沉悶的工夫,常常懷念他的專線小巴那段曲折的山路。
保安員當然不是「自有永有」的職業。就是在那個溢滿鄉愁的九十年代,在這個城巿,他們隨著中產屋苑的普及與管理主義的蔓延,漸漸「興起」。這種就業結構轉移,其實是微妙的社會管治工程。工業勞工隨資本北上失業轉行,舊的行業或公司被淘汰,「不夠競爭力」的員工被裁員,保安員與清潔員,便往往成為收拾這個社會問題的職業(保安永遠是再培訓中心的主菜)。因此,從一開始,他們便是議價能力較低的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