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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文章

昨日傳來壞消息,近月盡心盡力協助大角嘴居民維權的馮炳德,就零八年一月十三日爭普選遊行時發生的「襲警案」上訴失敗,被高等法院判即時監禁至完成餘下約七周的刑期。

馮炳德這件疑點重重的襲警案,可謂一波三折。零八年初發生的事,排期到零八年聖誕前才審,法官林鉅溥判馮炳德入獄十五周,林的判詞中包含大量抵譭政治異見者的判斷,令人咋舌。到零九年初,馮炳德成功申請保釋等候上訴,早前上訴庭開審,辯護律師指出了林官判辭中有多項錯誤﹝根據上訴判決書,包括:裁判法官錯誤地全盤否定兩位辯方證人的口供、裁判法官沒有充分解釋控方證人供詞上相互重大矛盾及不合理的地方、裁判法官沒有合理地處理控方第二證人證供上的漏洞、裁判法官錯誤地拒納辯方的抗辯等等﹞,很多朋友都以為馮炳德這次終於能脫罪。沒想到,就在耶誕節前兩日﹝去年宣判則在十二月廿四日﹞,馮炳德又要坐牢,在監獄中過節。

二零零九年十二月十八日,那天我請了事假,到立法會外參與反高鐵的示威集會。當天,我碰上了一位正在修讀大學研究院的朋友,談話之間,我向她表示近年除了六四燭光集會那種指定動作外,自己其實很少參與遊行集會。是次之所以參與,原因有三:

一、
報章傳媒欲蓋彌彰,把整件反高鐵事件焦點集中於一群被稱為「八十後」的年輕人身上(按:「八十後」指八十年代以後出生的港人),並把他們的行動配以「激進」來形容。其實近月來,不論學界、文化界、工程專家們,諸多的界別均以不同形式,在公眾領域上表達了他們對政府動用六百六十九億興建高鐵的意見。但政府漠視、不理,把民間高鐵專家小組提出的三百多億興建方案輕率否決,一意孤行地火速要求立法會撥款上馬。社會上就政府提出的單一議題有如此廣泛的迴響與反對,對上一次要數零三年的基本法廿三條立法。是次茲事體大,不關注不參與,對自己而言有點說不過去;更重要的是,作為公民,我所關注的並不純是個人事件,而是整體香港社會福祉的事情。為何政府能如此不合理,甚至以帶有暴力的方式行事,且在回歸的十二年裏變本加厲,這個問題不去想,有違作為追求公平公義社會的文明意志。

香港,不會減數的城市

剛搬家,室友念設計。他告訴我,他的思考方式是計減數,把多餘的部份減掉,去蕪存菁,就是好設計。於是,我們約百多呎的客廳幾乎什麼都沒有,幾張桌椅靠邊,長長的L型開於式廚房吧台,只放了一卷廁紙。我想運用同樣概念,思考香港。

在獨立媒體看到波濤洶湧的「反高鐵」運動,立場上我當然支持,不過我有反建議:乾脆把六百多億分給香港市民。每人分一萬元,多好。若果不喜歡平分的方式,那就按照課稅收入來分,收入越低的分越多,正好拉近一點貧富懸殊。不然五區總辭變相公投,由投普選改為投「要建高鐵,抑或要分錢?」許多人口若懸河唱好高鐵,改善長遠香港經濟發展如何那個;但分錢則即時改善香港人經濟狀況。我大膽推斷,九成九本來支持建高鐵的市民,即時轉軚轉到飄移。

香港人不是一向以「精」出名的嗎?怎麼到現在還汲取不到「大型建設帶動經濟發展」這金光跌錢黨式騙術的教訓?建廸士尼,帶動本港經濟,好!增加就業機會,好好!吸引內地遊客,好好好!香港有希望了。結果呢?好--大單騙案,錢我們出(二百五十五億),股份人家分。成了寃大頭,每年以億元計虧損不特止(單是08年就蝕了十五億!),迪士尼這邊廂信誓旦旦從一而終,錢一到手就露出奸相,劈腿到上海。英明的香港政府和尊貴的議員們,還要通過繼續注資,如填無底潭(迪士尼估計2044/45年收支平衡,死未?)。

體壇不公 有誰在乎?

原本,我期待東亞運動會來臨。因為我以為這是一次讓我們檢討這個城市的體育政策的機會,並且能讓體育界種種不公的事能成為焦點。我當然是錯了。賽事開始時,各大媒體都將主辦當局的行政疏失無限放大。想找有關體育發展的討論嗎?不是沒有,但層次幾乎只是停留在政府對體育的支援是否足夠的層次。本來曾在頭版亮相的香港體育苦主大聯盟,很快便在主流媒體的視野中消失。到足球金牌到手後,作為球迷的我當然極為亢奮。但這塊金牌也成為了足球界以至體育界向政府爭資源的契機。每次聽到這些訴求,心中總是充滿著不安。因為心中總有這個疑問:假如政府增撥資源的話,真正得益的究竟會是甚麼人?〈圖片提供:eg9515〉

體育苦主抗爭

十二月五日,一眾達官貴人參加了東亞運開幕禮,不少香港運動員則準備上陣為港爭光。然而,有本港的柔道高手在同一時間卻走上街頭,控訴柔道總會選拔不公,並要求政府加強監管體育總會。話說香港柔道學會的三名選手,儘管在本地賽取得上佳成績,卻連入選香港隊的機會也沒有。香港柔道總會從來沒有交待過原因。但三人的教練黃柱光為人正直敢言,曾經公開挑戰柔道總會的不公措施,一向不為柔道總會的當權派所容。所以,其徒弟縱有資格卻無法入選,對體育界小圈子運作稍有了解的人相信不會感到奇怪。

前陣子,張炳良在一篇文章中說,香港人自八十年代以來,一直抱着「不變」來應對變化。如果張炳良是對的,這可能是澳門與香港最大的分別。在回到祖國的旅途上,澳門人有什麼「不變」的過去可以守護着呢?沒有,儘管《中葡聯合聲明》一樣也有「不變」二字,但這兩個字背後的空洞,在回歸十年後的今天回望,看得更清楚。「澳門街」的身分,仿如一個無法為自己解說的啞孩子,當然,即使能說,也好像沒有人願意聆聽。

回歸前望變多於不變

回歸前的澳門人期望「變」,多於「不變」。那段黑幫暴力仇殺日子,大家只想早點過去。坊間當時有一個無法確證的說法:好些江湖中人覺得,回歸後是另一個世界,恩怨情仇最好在九九年十二月二十日前算清楚。回歸前幾天,街上竟然有被棄置的槍械與利器,棄械投降,迎接未來。

葡萄牙人留下來的東西呢?澳門沒有彭定康,也沒有半個衛奕信、尤德,更不要說麥理浩了。回歸前,許多人在猜,究竟葡萄牙人會留下多少儲備或債務?不出所料,最後一任總督韋奇立還鬧出連歐洲人也覺面目無光的醜聞,他私下撥走了五千萬公帑到自己名下的基金會。至於回歸前葡澳政府花大錢修復的歐式歴史建築,以及不斷興建的標誌中葡友誼雕塑,華人社會只覺得是乘回歸的「刮籠」之舉。今天,香港人羡慕澳門的文化保育,澳門人自豪地笑了,但笑容背後有抹不去的種種歷史反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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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2更新:

編輯室周記:黑夜給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明天便是立法會財委會就高鐵撥款,進行審議的日子。正如阿藹上周在「編輯室周記」中所提到,一如以往碰上社會上的重大事件(例如05年的反世貿、06年的天星運動、07年的皇后運動),獨媒編輯室又因為高鐵亂作一團。

這是什麼?這是「第二次殖民」啊!
由於身在彼邦,最近1129與1203的反高鐵動員,都無法親身參與。然而,隔著一個大海,除了感受到那股跟過去二十多年來的社會運動有點不同的情緒和氣氛外,我真切感受到這一場曠日持久的社會運動的幅員廣闊。事實上,反高鐵運動所悠關的,已不再單單是菜園村的生死,而是百年殖民的「業」。智良說得很好,回歸的十二年來:

「一直進行著的,或許可以叫做『第二次殖民』,與前朝殖民者勾結、附庸管治的利益集團,承襲了經歷一百多年殖民時期沿革變遷、深化細緻的管治架構、權力、利益架構,做一點很有中國特色的改良修正(譬如成立『臨時立法會』、要求『人大釋法』、『專家說三道四』那種),再一次、進一步、更徹底、最赤裸的向另一個宗主出賣生活在此處的人所產出、所有的一切,以『政治忠誠』交換分治香港的代理權。

高鐵戰訊:青年明起繞立法會苦行三天 ‧ 菜園村現身中環

這幾天先後與幾個記者聊天,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把反高鐵﹝現方案﹞運動等同於年輕人的憤怒爆發,將議題由高鐵本身轉移至年輕參與者。這個發展令人不安,因為背後的假設是「一般人都覺得高鐵沒有問題,只有你們班年輕人咁激烈地反對,因此問題不出自高鐵,而是出自你們」。明明泛民主派立法會議員在深思熟慮後決定投反對票﹝現在輸的是功能組別﹞,明明先後有文化界社福界﹝今日舉行記者會﹞和學界﹝明早舉行記者會﹞過千人聯署反對,明明受影響的菜園村和大角嘴都是老人社區而且抗爭不斷,明明天價現方案令香港失去的機會成本會影響所有階層和年齡組別,現在一個年輕人/憤青框框套進來,效果就是把大部分市民推向吃花生指手畫腳的位置,製造事不關己的假象,從而消弭反高鐵作為全民運動的潛力。把年輕人對社會的承擔扭曲為要「對症下藥」的社會不安因素,有病的是誰?

高鐵戰訊:陳雲、馬家輝、李智良擬1218請假信 ‧ 誠徵分享 ‧ 擴大動員

迪按:十二月十八日下午,立法會的功能組別保皇議員又來忤逆民意,打算做舉手機器通過669億廣深港高鐵撥款。「反高鐵‧停撥款大聯盟」和「八十後反高鐵青年」分別發起「1218請假包圍立法會」行動,號召市民在會議期間來到立法會門外聚集,阻止保皇議員出賣香港。當日是星期五工作天,市民要來集會,很多都得先放下手上的工作,儘管這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付出,但若果我們只視自己為一個個孤立的人,要自發地突破日常生活的秩序,亦非易事。身為先行者,我們需要多走一步,拉身邊的人一把,讓動員的力量在這幾天內盡可能壯大,同時讓市民更認識行動的理念。朝着這個方向,香港寫作界的朋友為市民擬了下面幾封請假信範本,提出了1218行動的豐富意義,歡迎廣傳給有需要請假出席的朋友參考。

無我的抗爭:甘甘訪昭慧法師

(刪節版刊12月13日「星期日明報」甚麼人訪問甚麼人)

文、圖:蕭曉華
策劃:梁寶

在香港,有神父牧師為正義上街,卻很難想像僧侶會參加遊行。反觀台灣,起碼有一個昭慧法師,多年來在女權運動上據理力爭;反核四、反賭、爭取動物權益,她統統有份。佛法的「出世」跟社運的「入世」,似是迥然不同的處世之道。但當社運歌手甘甘讀過Rita Gross 關於女性主義與佛教的著作後,卻發現這個信仰系統正好提供一套實用方法,讓社運人的那團火延綿不斷燃燒。文蕭曉華圖梁寶山、蕭曉華

上週末,昭慧法師來港弘法,藝術家梁寶山趁機邀她接受訪問,並找來甘甘與她進行對話。說起來,昭慧法師和甘甘早在4年前的中大性別研究的論壇碰過面,後來甘甘還在自己的著作《走過浮花》上放上當時兩人的合照,以象徵自己從受洗天主教徒的背景轉向佛學研究的人生轉捩點,以及社運路途上所獲得的反省。「寫書時候心境很和平,但現在又在戰爭裡面,突然又迷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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