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四日距離觀塘宣佈重建兩個星期,我認識的街坊還是驚魂未定,見到我的時候,像看到水泡般,把我抓着不放,問過不停。做生意的她,在30/3/2007人口凍結調查時,問市區重建局的職員甚麼時候會收樓,但換來的只有一句冷語:「我唔知,我唔係負責呢d野」。這兩星期她寢食難安。一句唔知,好像無傷大雅,但對一位賣東西的東主來卻是生意的生死存亡,究竟應否入新貨,還是散貨,這段收樓期怎麼辦呢?當我告訴她整個過程起碼還有18個月時,她才鬆一口氣。
三月三十日對她而言,還是瀝瀝在目,當日有關調查收租與否的登記已十分麻煩,那訪問和拍照職員不斷誤解/導她。當我問她有否做社會影響評估,像是聽不懂般,一臉茫然,再跟她解說這是人口凍結調查的一部份是要評估重建對她的影響。她就憶述說︰「當時職員只係問我要唔要拆啊?我答佢要拆啊,佢問我點解,我就話呢到好舊囉」;「佢又問你宜家點算,我又答佢見步行步囉,唔知點。」跟她細心討論下她才發現這條問題其實背後是在講怎樣安置,她向我表示原區安置,樓換樓才是最好啊!她嘆道:「下,原來佢地咁奸架」當然這只是開始,接着還有很多很多的問題。
之前在觀塘街上碰巧見到有一條有關四月十四日和十五日市建局發展觀塘諮詢會的橫額,上面寫着要預先預約,打電話上市建局,經過多次重申審查是否觀塘居民,最後才能出席。四月十四日當日早上跟街坊傾談後,更多了一重責任就是為了跟街坊求過明白。
當我們踏入諮詢會會場時,不由得不驚訝,驚訝的不是人數眾多,問題尖銳,而是一個涉及4500人的諮詢會,竟然只有十二、三個人,除了二、三個街坊,其餘都應是非居民,其中有三個是我同來的學生,一個是我的朋友,其餘竟然全是學生(最多是記者,因為全都拿着簿來抄寫,拿着錄音器材和相機,樣子十分年輕,後來得知其中數個是來是理工大學的),難怪當我們走進會場時,大會的職員問我們是否學生。
現場的責負人是一位市建區的社區發展經理,卻不是談賠償或發展規劃的專家。
演講席上三位市建區官員,花上十分鐘的時間來談他們觀塘的未來規劃,一邊說他們是在做一個蛋糕型階級般的設計,一邊為他們地底巴士站辯稱空氣清新,不會像藍田般侷促,因為其中一邊不是密閉的,是一個山洞的設計,空氣能從一邊流入,同一邊流出。十分鐘,當大家對這模型還未有想像時,他們的介紹已經完成。
接着,又用十分鐘將在市建局網站下載的賠償方案重覆一次,「錄音帶」播放完畢,就公佈他們最重要的時間表,他們聲稱這次已經是市建局的第六次諮詢,之後的諮詢就交給城規會,他們指出「如果順利的話最快就可以十八個完成諮詢,最快都要十八個月,才可以傾賠償問題」,「順利」,甚麼是「順利」,難道提出市建區是否一次性賠償,是否需要全重建區的人一次過搬出,將來觀塘的地積比例是多少,可否原區安置,不是「順利」麼。
幫街坊問調查、賠償和社會影響評估的問題,觀塘項目高級地區發經理高麗娟指出現在登記不是最終的資料,又再講「具體資料遲d會更新」,再次追問她社會影響評估和賠償點落實,她則說「聯絡社工」。
會場再有二位街坊問賠償,又是「聯絡社工」「去辦工室搵我地啦」擋出去。又講大家可以去市建局、觀塘民政市務署看看發展設計資料,用手勢做出幾吋厚的動作,再說都幾大疊,可以逐頁慢慢睇。
最後,「錄音機」還重覆城規會的「順利」諮詢理論。
到三十分鐘時,負責人不斷問有無問題啊,無,當然因為大部份都不是居民,不太會怎發問,大家結果準時三十分鐘散會,前面做功課的同學立即箭步向唯一發問兩位居民訪問,再補問大會有否刊物和資料派發給我們,他們說沒有。
後來發現原來市建區差不多時間做了六場同類諮詢會(15/4應該還有數場),當然啦,重建的問題不用大家一齊聽,等市建局逐一跟居民談談吧!這只是個人問題吧!搵社工啦!
圖為官塘的大廈中在樓梯和天花板中間的僭建牀位(這故事潮州移民辛酸另僻文章再談)。當市建局的官員在會上振振有詞道出︰「僭建不會有賠償」,心想多請一百個社工也是枉然,何況現在這個涉及4500人的重建區中只有20多位重建隊社工。對我來說,官塘是完完全全的民間規劃,reclaim public space , 用嚴肅一點來說是「僭建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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