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九個月的實驗,明日暫告一段落。
905 室姚松炎議員辦事處星期五交還,關門大吉。這兩個星期忙於接記者來電、忙於開會、安排這、安排那。我要感謝各位的關心,或者忽略咗一些訊息,請見諒。
忙亂一輪,最後一晚,靜下來,沒有感到不捨,是騙你的。
寫點小事重塑記憶。
2016年9月8日剛剛回到立法會辦公室享受選舉勝利的氛圍,我接到友人一個message:「有無興趣幫姚教授?」我來不及反應,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緊張按起熒幕鍵盤回覆:「可以傾下。」不久便應承了。之後發生橫洲事件,有一次民主派集合回應橫洲相關新聞,新議員聚首一堂,舊老闆坐在左邊,新老闆坐在右邊,然後我還不熟悉橫洲的故事,即場啞咗⋯⋯10月4日,我第一次踏進立法會905室,那裹滿布垃圾,連wifi也沒有,只有幾壞溶爛的partition,與及滿地的垃圾。我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開始新工作。
姚教授給了我99%自主權,去建立他的立法會議員辦事處。「你甚至乎可以拆咗我間房。」他說:「我會成日落會議廳,你用哂啲地方去。」最後,我就老實不客氣,真的拆了他的房間。
一班支持他的建築師選民直接參與設計這間工作室。建築師朋友畫了個設計圖:姚教授的房間,我們拆了,變成「公共空間」,與及引入自然光;原本的房間,我們希望變成討論和休息的空間;我決定將905變為open office, 因為我知道團隊來自不同背景,希望他們多溝通,以自己經驗互相交流互補長短。
我們也將905室命名為「905城市研究所」。
我們搞傳媒「查」聚,Call 哂一班記者,唔飲茶,去查冊查閱研究報告;每個星期三的EYCPD(Edward Yiu's Continuous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Programme),由防治白蟻講到2030、2047,都是教研為主。姚松炎是第一位民主派測量專家,我感到好似有種使命要「榨乾」他的精華潤澤泛民。
立法會的工作瞬間排山倒海,我晚上還要到觀塘搜購二手傢俬,周末到旺角購置窗簾射燈⋯…然後到DQ案啟動,所有「研究所」的推進工作也得戛然而止。
9個月來,試了不少新東西,例如有好幾個新組織,我都有涉獵其中,不計一手一腳成立的EYO(Edward Yiu Office) ,還有選舉委員會Covision 16團隊、專業議政、民主300+ 、守護公義基金、Smart Governance Lab,全部都是成立不足一年的組織⋯⋯不同於其他立法會議辦,905 團隊用上一種嶄新的組合方法:905室七個人來自全然不同的領域:我做過記者,有政黨背景,做立法會辦事處,也有做地區辦事處的;有來自NGO的;有做廣告的;有姚教授的學生,也有做過農場的,大家對「工作」有著不同的理解,就要困在一個小空間磨合;工作性質也和一般議辦不同,不再是睇 paper 寫文寫講稿,而是每人手上都有一兩個project,我自己手上,就有一條就嚟寫好的私人草案⋯⋯
九個月來就是在這堆新事物中蹣跚前進,試驗有成功,有失敗,更多是未有結果;在這個時間中斷,心有不甘。
要延續,知易行難,唯有找方法記著這經歷,以及保留住一份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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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受影響的議辦同事聚集在一起傾後DQ「Line to take」,好快便得出一個結論:「We will keep fighting」。
其實我們一直都在 Keep fighting ,議會工作者通常都會簽同一個版本的僱佣合約,上面寫有工作範疇:社區業界相關服務、政策研究、文書工作及其他一切相關事務;你會發現那些「其他一切相關事務」往往佔了你最多工作時間。沒有「Keep fighting」的準備,沒有可能在這裹打工。立法會作為擁有最多權的民意代表,市民的期望不只一個只做議會工作的議員和團隊。
民主派在議會輸了很多年,要贏,只能靠群眾;故此,議會工作者所做的不外乎是把議題推進到吸引群眾的關注:有人產生議題、包裝議題,有人傳播議題、宣傳議題,各位按興趣擔當不同崗位;這些是難以量化的工作,也非「議會辦公室」KPI本應包括的工作範圍。
今日失去了四個團隊,就是失去四個推進議題的機器。我不會說沒有我們社會捐失了甚麼,而是當人類往往會把自己喜愛的事、正在專注的事當成世界上最重要和唯一要留心的事,我們應該如何說服其他人自己所關注的比你的更重要?一班議會工作者一直處理這個課題。
我們都說了道理,卻忘了傳播道理。
I will keep figh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