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捐款

黃嘉輝:強制同學到中國交流是扼殺同學的自由、創意及想法

在晴朗的一天出發 2015年4月20日訪問
馮敬恩(港大學生會會長)、黃嘉輝(學聯副秘書長)

問:馮敬恩,當晚你在高桌晚宴。
馮:我當刻是在那兒,是問答環節,我是主持。之前他亦在公開論壇提過這個一國際一中,One International One Mainland的需要,他那時沒說必要。昨天他在高校晚宴提到一定要去。他在演講時也有提及,到問答環節時,我首先問裡面的實際操作,他才說是強制性質,然後台下有同學發問,若不喜歡去會如何。

問:然後他就說若不想去就不要來港大。
馮:是。

問:他語氣如何?
馮:他當時的語氣,我理解是認真的,好像介紹政策給學生。因為他後來說他希望用這方法在教資會bid for funding。

問:「不想返內地就不要來港大」的語氣?
馮:如我剛才所說,是認真的。因為當時氣氛不是特別輕鬆,是在問答環節了解更多他的願景,所以根據我理解是認真及讓他介紹他的政策。

問:學生的反應是?
馮:台下同學譁然,立刻有同學舉手表示他完全不希望到大陸做任何experience或交流。

問:他的回應?
馮:他的回應是希望在二零二二年前全部做到。

問:七年。
馮:是。理論上對現在的同學未必有切身影響。

問:所以沒有太大意見?
馮:譁然,同學也表達意見,其實by二零二二年做到,未必有即時影響。

問:你的反應?
馮:我當時是第一次聽到是強制及不想去中國大陸是不可以讀港大,當時很驚訝,後來亦有同學問到,有港大同學被拒入境,之前有位醫科生同學入不到,他們如何。當時他說有豁免給這些同學。我當時反應是I probably need an exemption because I don’t think I can enter Mainland China。

問:你有否被拒入境?
馮:沒有,但我估計會被拒。

問:校方是否應了解為何有學生被拒入境?
馮:但他當時的回應是給豁免,沒深入了解為何同學被拒入境。

問:現行港大的交流政策是如何?
馮:這些交流政策是讓同學自己去選擇,但社會科學學院的同學有些不同。何立仁副校長之前是社科院院長,當時他推行global citizenship及social innovation,希望社科同學在畢業前做一次實習,或去不同的機構實習,或做交流,或到其他地方做服務團,希望同學有這些經驗才畢業。所以社科同學是需要有一次實習或交流或服務團。

問:不一定外國?
馮:重點是同學可以自己選擇,之前Yvonne去AI,可以自己選擇,我認識有社科同學去非洲做義工。

問:梁麗幗是去香港的AI?
馮:沒錯。

問:所以她沒離開過香港?
馮:沒錯。她可以選擇去哪兒或在本地或其他地方做實習或交流。

問:你們最大的反應?
馮:第一,強制是剝奪了同學的自由選擇。第二,如果強制同學去中國大陸,衍生過另一個討論就是香港大學是為誰而立,究竟為香港而立還是為中國而立。看他的定位似乎是覺得應該是為中國而立,所以才希望同學有這樣的經驗,我覺得是值得擔心,因為香港大學從來是面向國際的大學,同學不止取一家之長。

問:作為港大學生會會長,若港大說要強制去英國,會否沒那麼大迴響?
馮:去到另一個討論,他推出一個政策之前,有沒有得到同學的支持?有沒有廣泛、公開地諮詢同學?因你畢竟是加諸一些必修或強制性的東西在同學身上。我認為任何強制的東西,新加諸的,都必須公開討論,無論你去中國、英國、或外國等等。

問:不存在歧視?
馮:當中的問題是強制及中國的問題,就著強制的部分,不論去哪兒,強制之前必先得到同學的認同,就著中國的問題,是大學定位的問題,也必先得到同學的意見你才可以制定這些政策。

問:黃嘉輝,中大沒這些計劃?
黃:我讀中大這麼久都沒聽過要強制做交流。

問:學聯有沒有內部討論?
黃:我們有初部討論,集中在強制的問題。強制同學,不讓他們選擇地方,要求他們一定要去中國,其實是扼殺同學的自由。我理解,大專學界最需要的往往是自由的空間,讓同學自由發揮,你現在這麼做,正正是用一個很強家長主義式的想法,要求同學做A、做B,而沒有讓同學在A、B、C裡選擇,這是扼殺很多創意及想法。

問:是否第一次退聯後的港大學生會和學聯合作?
馮:之前就李國章被委任,或再早的陳文敏事件,都有和學聯的同學溝通,商討可怎麼做,所以這不是第一次。

問:今次學聯有否角色?
黃:詳細要帶回委會討論,我想其他院校學生會對與港大學生會合作是非常正面及非常願意合作,因為就算退聯,大家都是大專學界的一份子,互相守望、互相幫助,我覺得是應有之意。

問:港大學生會會做甚麼?
馮:今天下午會和何立仁副校長和學校的其他教職員開會。約了,但學生會前題是必須有校園傳媒、幹事、評議會大學事務委會員同學在場才有討論。我們定義這會面是資訊性,了解資訊,不會和校方做任何共識。在今星期會舉辦公開論壇,希望何立仁副校長能出來接受同學質詢及聽同學意見。

問:想校方回應其麼?
馮:首先,究竟這政策推行之前,現在行到哪一步?他說過了教務委員會,但我問教務委員會的同學其實有沒有過?雖然詳細情況不方便說,但據我理解是未過,甚至在院務委會會也未有充分討論。第二,你有政策,那實際操作是怎樣?是一個學期的交流,還是三日的探訪團也算?

問:但已寫在未來三年計劃?
馮:席間講法是這政策有助學校bids for funding,學額回撥的ADP也是剛提交,我想這是令人有一定聯想。後來查證是有討論過但在教務委員會沒通過。

問:本來是希望拿資助但教務委員會沒通過?
馮:沒錯。

問:但已寫咗落去?
馮:ADP是我自己看不到,因為是上一個任期的教務委員會處理,所以我看不到裡面有沒有寫,那位同學也不方便說。如果現在面對同學這麼大的反應及不滿,即使你寫了進去也必須叫停。

問:會如何形容這計劃的狀態?
馮:是霸王硬上弓的狀態,好像告訴同學,然後希望同學可以支持。

問:在高桌晚宴公佈好像有點奇怪。
馮:他自己在英國讀書,他理解high table dinner是很formal的場合。

問:是否只有港大有這問題?
黃:應該是,那新聞剛剛出,其他院校同學沒說有此情況,我讀的中大沒有這情況。

問:你希望港大有何回應?
黃:要詳細解釋整個計劃要去到哪個階段。若如此撲朔迷離的話,大家沒法討論下去。第二是港大校方必須解釋清楚為何他們認是強制是必須的,他們必須說得很清楚,純粹bid for funding無法滿足同學現在的反對聲音,他們必須有更詳細、更理念性的答案,這才是同學真正想知的東西。

問:港大校方說會諮詢及討論。
馮:是,但暫時他send了email給Prof Holliday問他會否出席學生會的公開論壇,暫時未收到回覆,希望今天的會議可以和他討論,邀請他來學生會舉辦的公開論壇。

問:今天會面是你還是校方約見?
馮:高桌晚宴後,我收到Prof Holliday的電郵,表示希望和學生會幹事商討有關事情。當時台下同學譁然,然後開始在facebook見到(聽不清楚),所以他send email給我。

問:強制交流對學生是否可行?
馮:我認同有負擔,若攞Mainland experience的形式是強制去一個學期的交流,絕對有負擔。另一方面,所謂交流是學生去了,另一個地方有學生來港大,這才是交流,所以如果他推行這政策,港大會長期有一大部份學生不在campus裡面,而多了很多其他來exchange的同學。

問:是你們估計還是校方的計劃?
馮:本身交流的性質是一個港大學生去了,另一間大學的學生來。

問:也不一定的。
馮:如果形式是一定要去一學期的,會有這形式出現,如果形式是去三日的服務團或三日的考察都OK就不能這樣說,但是重點是現在我們不知他想點。

問:現在若同學在交流有負擔,校方會否資助?
馮:會有獎學金資助同學去交流。要符合相關要求。舉例,讀中文教育的同學,二年級時有兩個月要去北京學習普通話,學校有資助這些同學,我理解,同學花五千多元去兩個月交流,不計生活費。學校有資助。

問:你不反對?
馮:這個純粹是學術交流,及學科有此需要。舉例,醫科生要去香港大學深圳醫院做交流或做實習,我自己覺得說不過去,明明是香港的水平較高。

問:電話有二零一一年港大學生會社會科學院學生會主席陳栢康。你們社科院有強制交流?
陳:我們那時有強制交流,我們需要參加這計劃才可畢業。這計劃分兩部份,世界公民計劃,及本地計劃,參加本地計劃才可畢業。

問:有資助?
陳:部份學生有資助。

問:學生反應?
陳:那兒我們入學時知道一定要參加這兩個計劃才可畢業,我們對於global citizenship,有些同學是因為這計劃才修讀社會科學學系,主要原因是海外交流或海外暑期實習給我們參加。但學生進來發覺和原來想像不一樣。同學覺得參加計劃,沒有了個暑假,打擾了本身的計劃,及,費用,大學有資助,但未能覆蓋所有學生,有些學生始終沒資助,他們被迫選擇費用較平的國家,中國或亞太區地方。

問:地點任選?
陳:是。我們學院多和歐美學校接觸多於內地學校。

問:校方會否全數資助?
陳:當時是無論如何一定要離開一次香港才能畢業。費用有問題可向學校尋求資助,但是否全數資助還需經過審批才做到。

問:可選擇去數個地方?
陳:大部份同學選擇一個地方,因沒有太多時間,同學的比態是體驗過世界公民的計劃就已經覺得足夠。

問:現在全港大強制交流,你的想法?
陳:我覺得分兩部份。第一,整個交流計劃本身的設計是否只可去中國,或是否一定要去中國才可畢業,第二,其實這是否強制性實行,我覺得,大學對同學來說,始終是讓同學有選擇的地方,是學術自由及自主的地方。我認同大學應有其政策及方針,但始終重點是計劃本身程度的問題。我那時有些科目是common core,是必修的,但那些必修科是多元化及有選擇,不一定讀中國相關的課程才能畢業,另外,我覺得這個強制性交流有機會打亂學生的計劃。學生可能想在暑假去其他地方,這個強制計劃可能打亂他們本身的計劃。第三是公平性,有些學生家庭可能未必能負擔相對較貴的支出,未必每個學生可以得到大學的資助,這個公平性要很仔細地看。最後,整個交流是學術性交流,還是去內地實習或NGO或政府機關或義工形式,我覺得這個要大家仔細地探討。

問:是強制性的問題。
陳:我的看法是這樣,始終學生有自己的計劃,是否回內地大家都很緊張,始終這在香港這陣子的政治比較敏感。

問:會否要求收回那句說話?
馮:絕對要求他收回那句說話,及希望他就這言論道歉,因為這是對同學或將來有機會成為港大同學是侮辱,也不是教育工作者應該說的說話。

問:為何是侮辱?
馮:大學收生應看學生資質或學術水平,而不是看他是否支持這個計劃。如果我是個有很高學術水平的同學,可能我DSE拿三十多分,但我不支持這計劃,我是否不應來港大?我覺得這不是高等教育院校說的話,我覺得不是,亦有違高等教育的原意。

問:退聯潮如何?
黃:每間院校情況不同,特別是城市大學學生會內部有爭議性的討論,每間大學情況不同。臨近考試期間或完sem,同學的討論氣氛是減少了。大家都比較疲倦,但我相信依然有討論,因為這對同學及學生會都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問:但很熾熱地討論會否是九月的事?
黃:我相信是,因為始終是現實情況的考慮,同學始終將心機放在課業上,但我想,若有這些討論,學生會及學聯會繼續和同學討論。

問:上次嶺南退聯輸了,對學聯是否強心針?
黃:我理解不是他們輸了我們贏了,而是我們成功留聯,我們依然要處理為何那麼多同學投反對票,這是我們著重考慮的事。這邏輯放在各間院校的退聯潮,我們都很認真面對同學的反對聲音;當然有多一間留聯對大家的士氣會好點。

問:哪一間大學會在九月醞釀?
黃:九月我暫時未有消息有院校,因為大部份院校都會在今個學期之內去舉辦公投,包括中大,我前幾天收到電郵,即將會舉辦公投。

問:九月前?
黃:是,考試期間或暑sem時。

問:會否投票率低?
黃:以我去年在中大學生會做全民公投的經驗,在非周年大選期間辦公投的話,其實會少很多同學參與投票。這是個問題,要看學生會或發動公投的朋友要叫同學回來投票。

問:暑假可能有政改的工作。
黃:我不太擔心投票意向,學聯依然想在政改運動上有工作,但始終「學生本位」,重點會放在學生,若同學想要有關於學聯的討論,學聯及學生會是隨時歡迎、希望同學有熱熾討論。政改工作不是對退聯有甚麼特別影響。

問:你們的政改工作?
黃:「拒絕袋住先」必定是學聯的立場,因為去年雨傘運動的爆發就是為了這件事,就是要撤回八三一,就是要真普選;沒理由泛民議員這一刻忘了大家當初出來參與雨傘運動的初衷。要求他們袋住先就是忘了大家的初衷,我們出來就是反對人大八三一。

圖源:雷霆881 在晴朗的一天出發facebo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