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捐款

義務急救員穿梭前線:救人初衷正確,冇Nono照出

義務急救員穿梭前線:救人初衷正確,冇Nono照出

(獨媒特約報導)6月以降,反送中運動連場示威浪潮持續。在警察和示威者之間,只要有人叫喊一聲「要First Aid!」,就有一群義務急救員滿場飛,為任何受傷的人提供治理。

原本由民陣發起、申請不反對通知書失敗的「915」遊行,最終演變成民眾自發流水式遊行,現場繼續有義務急救員的身影。其中一支急救小組成員「河馬」(化名)向獨媒表示,即使沒有不反對通知書,急救員仍然會出動。「在獲發不反對通知書情況下,遊行主辦方可以請急救機構幫忙。今天我們出來,是會被視為有份參與非法集結,但是我們只想救人,有沒有不反對通知書,我們都會出動。」

DSC08561

急救員仔女相稱

昨晚,河馬「發夢」夢見水炮車出動,然後被燃燒彈擲中,沒料到今天夢境成真。

當他向記者提起「發夢」所見到的情景,記者一時分不清是前線抗爭經歷的隱喻,還是真的發夢。「那是我的夢啦。」河馬笑說,在今天沒有不反對通知書的情況下,義務急救員和示威者一樣,都正在參與非法集結。不過,他們「一家人」仍然決定出動。

他們的急救小組成員,不少都是來自同一區。河馬說,沒記錯的話,8月5日全港罷工集會那天,是小組第一次齊人出動。今天則是小組第5次出動,一行四人,沿街走到金鐘夏愨道,再和其他成員會合。河馬本人於6月12日警方在金鐘清場時,眼見警方舉槍射擊市民,一下班便趕到現場幫忙急救。他介紹成員時,都以「仔、女」、「姨、媽」相稱,最大的自然是「媽媽」,仔女們在現場集結,或者走失一兩個,河馬也是邊走邊大叫「搵仔」。

IMG_8718 (2)

他表示,當年上第一課急救課,便是教導大家平等對待他人,只要有人受傷就得去救,即使警察受傷。「對義務急救員而言,每個人都並非從屬特定的醫護機構,所以每人對不同事情的觀感和反應都不一樣。只是為了不予外界有急救員只顧示威者的偏見,我們都會謹守這條界線。」說完,他苦笑一下,「只是有時也會有私心。」

水炮車、催淚彈下的救護陰霾

遊行當日,記者問河馬一行人會走到多前,他直截了當回答,現在都會傾向站到中後排照顧傷者。從8月至今,他們經歷大大小小衝突場面,前線義務急救員承受著極著風險。「大概在8月觀塘遊行那次,我們遇到一群情緒失控的警察。他們衝過來,揮舞警棍,我們只能舉高手,當時感到實實在在的人身安全威脅。」

他們沿路走到金鐘後,示威者開始聚集,並在夏愨道、政府總部外與警方對峙。河馬決定和其他成員留在往灣仔方向,有人需要急救時才上前幫忙。即使靠近後方,河馬和另一個成員也有視察路況、分配工作。當警方開始發射催淚彈時,大家都不若而同表示眼罩防護力稍為遜色,彼此笑著說:可能「加辣」。未幾,一個男生走來需要幫忙,他脫下手套,雙手都染滿深色液體。河馬見狀,從腰包取出生理鹽水噴到他手上,男生一直混和鹽水,用力擦拭雙手,豬咀背後見不到表情,也不叫痛。如是來回數分鐘,他的手才乾淨了一點。

IMG_5657

記者問河馬,男生的手是怎麼回事。他認為男生的手可能沾染碘,「不過我們不會問啦,他也不要講就好。」

他說,現場通常最需要處理的,是催淚彈、胡椒噴霧造成的灼痛,他們要為有需要的人清洗痛處。才剛說完,另一個男生坐在石壆上,其中一條褲管光著,小腿有擦傷。河馬主動問他要不要處理,男生最初仍說不需要,後來才讓河馬幫他處理傷口。

後方發生的事情遠比前線來得平靜,但是水炮車一出現,情況就變得緊張。當夏愨道的示威者差不多往灣仔方向撤退,河馬一行急救員反而成為前線,他們仍然等著,看有沒有逃跑的傷者需要幫忙。直到記者也陸續往灣仔方向走,他們為一名中催淚彈的記者清洗痛處後才離開夏愨道。

IMG_5667

沒料到,他們途經警察總部後方時,遇到警方幾乎無預警下開槍。一群都穿著反光衣的記者和急救員,連忙加快腳步走到太古廣場對出的電車路。

至此便是不間斷的撤退,其他人不時盯著手機的TG群組信息,得知銅鑼灣方向也有大量防暴警,似形成包夾之勢。他們商議了一陣,決定仍要到灣仔去,但心知差不多要中止行動了。

IMG_1028

現場急救的未來

義務急救員一行在安全地方暫避期間,記者問河馬對今天行動的想法。「其實今天行動雖然出動了水炮車,但我覺得未到紅色(傷者分流的『最嚴重』級別)。我們都面對被捕和受傷的風險,但是我們的出發點是正確,當人道救援的角色。警方是否抱住非我即敵的態度,以不適當的武力驅散人群?」

他又提到,不同地區內不同警署,警員的態度有所不同。有些警局的警員態度尚算正常,會冷靜處事;有些警局的警員,則明顯感到他們情緒已失控。「不管警察、示威者還是市民,急救員的職責是第一時間處理傷勢。」

河馬表示,日後的行動即使沒有不反對通知書,仍然會和「家人」們出動。簡單來說,把自身處境當成是示威者衡量並承擔風險,他這樣說。

IMG_5665

記者:陳子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