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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可以走遠一點點

攝:Gundam Lam

香港社會用她的自由,給我們百花齊放的媒體,用她的法治,告訴我們甚麼叫公義。這個城市是我的家。她讓我成長,給我獨立思考的空間,給我接受大專教育的機會,也容許我呼吸自由的空氣。這些都得來不易,並非必然。

我很感恩。

因為我知道,一河之隔,就是兩個世界。在那兒,強權就是真理,自由實為奴役,河蟹壓倒所有。人民不敢反抗,因為反抗的代價之巨,他們無法承擔。

沒有這個城市的保護,我沒法成為今天的人。香港給我的一切一切,我無以為報。作為大專生,唯一可以做的,是盡我所能維持公義,給下一代同樣的機會,讓他們和我一樣,無憂無慮地成長,令香港不致淪為普通的中國城市。

閉上眼,我看見二十年後,我的女兒和我以前一樣生活:他們不用怕說一句話就被扣上顛覆國家的帽子,不用怕走上街頭會被秋後算賬,不用擔心法律有一天會被矮化。

但睜開眼睛,我夢想中的未來,正在一磗一瓦地崩塌。

我們的孩子,應該擁有免於恐懼的自由。但白色恐怖接踵而來,把矛頭對準我們的中學生,以拯救孩子之名,公開個人資料,侵犯私隱,向學校施壓。

我們的孩子,本應由成年人保護,由我們為他們發聲。但該是榜樣的高官一個個指鹿為馬,魑魅魍魎傾巢而出。面對強權,該被照顧的他們反而比我們站得更前,更無畏無懼。

面對他們,我不止擔心;更多的是愧疚。

因為我無法如此義無反顧,走在最前線。

我只是普通人,我很懦弱很現實很害怕:我不敢參加佔領中環,因為家中還有爸媽等著我回家;我無法承受入獄的代價,因為我怕前途會車毁人亡;即使是遊行,我也不敢衝擊警方防線。

但作為一個大專生,罷課的代價,我還能付得起。我們只是普通人,但我們還可以走遠一點點。This is the least we can do.

面對強大的國家機器,我們退無可退,無路可逃。

課可以補,試可以再考,但家只有一個。

香港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