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梁華聰老師〉 作者 陳昌敏
想起飯店前
那一幢疊高的飯碗有五六隻
我抱著自己的小肚腩笑著
你吃著香煙望著我
仿佛我是你的兒子
你來我家，你親訪我家
跟我父親說要推薦我去讀金文泰中學
遭父親堅拒了
你什麼都教，包括中文，數理化
坐在檯角抽煙
刷起的粉筆灰遮了我雙眼
我時常造訪你家，是你家的常客
跟你的弟弟也熟稔
有一回你拿出中山大學原子物理系的證書給我看
你說二三百的薪金只夠你抽煙
有一趟為你執拾房間
偶然看見你收藏的一張裸照
你說不要看，不要看
不然將來要洗眼便麻煩了
撞車以後
你拐著腳還有教書
不過轉去教另一間津貼學校
我想起你拐著腳的樣子
人說你是不是他的兒子
我說不是，我只是他的學生
看見現在的不負責任，只會出老糧的教師
我便十分憤慨，你拐著拐著
過了馬路................
零九年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