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Manson Wong
「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主;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胡適《少年中國之精神》
所有社會,都將由少年人所繼承。大學生,乃將來的領導層。而在正常社會,領導層的主流,理應是本國大學生。要看一個國家廿年後的國運,只要看該國的大學程度,就能略知一二。哈佛大學雖有海外學生,但是主力還是為美國培育人才;就算日本跟台灣,人才還是以東京大學或國立台灣大學為主。香港未來,就在乎於我們的大學。
龍應台的成名作是《野火集》。裏面的《幼稚園大學》批判了八十年代的台灣大學教育。大學將大學生當成嬰兒般看待,嚴格執行紀律,卻不引導思考,結果訓練出來的學生思想貧乏,不會思考。遇到突發事件,他們「獨立處事的能力,還不到五歲」。這類型大學生,或能勝任文職,但要領導組織,卻絕不可能。香港亦有「高分低能」的說法,偶有學生,第一榮譽畢業,工作能力卻比沒有大學學位的同事更低。但是國際競爭愈演愈烈,我們真的希望下一代大學畢業生,是這種幼稚園大學生嗎?
大學生論政,固然是西方言論自由的產物。但是士人論政,更是華夏傳統。中國科舉制度,弊病當然不少,但客觀而言,卻養成了士人論政的傳統。雖在唐宋明三朝,演變成非友即敵的朋黨之爭,未能變成英式議會傳統。但清末的保皇立憲跟共和革命之爭,卻有明顯的路線之爭,直接影響了歷史軌跡。帝制結束後,科舉制度雖亡,但仍然出現一波又一波的學運,大都影響時局,推進文明。台灣跟韓國,繼承了華夏傳統,在八十年代亦有學運。香港的大學生,自七十年代「認中關社」開始,一直都有論政傳統。今天的雨傘運動以及《學苑》事件,只是延續了華夏的優良傳統。
大學生討論問題,當然會太理想。但是政治以外,有多少科技成果是由大學幻想出來?今天的物理學家,都不挑戰愛因斯坦的理論的話,我們何以期待,將來能修正理論,超越現有科技?如果連大學生都變成犬儒,論述每每思考實際成果,畫地為牢,固步自封,社會將永不進步。科學或文藝的想法,更需要提出、嘗試、失敗後再論證,才能帶領我城前進。限制大學生思考,短期或能社會安定,長期卻扼殺社會。香港未來三十年的競爭優勢,正是建基於這一輩學子的創意。
香港社會發展到現在,已非以地位服人的年代。當父母的,當上司的,要領導他人,只能以理服人。公司決策,如無理據,下屬亦會陽奉陰遣。中高層管理層,每天工作的重點,就是向各方解釋決策。政治亦一樣。議會的根本在於議論,否則根本不需要議會,而只需在選舉之後,由多數黨成立議會常委會,代為通過所有法案,施政更為迅速。但是民主議會,從來沒有議會常委會,就是尊重辯論。少數黨雖輸了選舉,亦代表一定的聲音。議會需以理服人:假如少數黨贏了辯論,多數黨卻強行通過議案,只會激起更多更長遠的抗爭。
就如《學苑》今次爭議,陳雅明同學就寫道,要談港獨,必需先定義港獨。以下是她在《學苑》的提問:
筆者亦在此請問梁振英及馮煒光,到底他們認為台灣現在是否獨立?若果他們認為台灣現在不是獨立,那《學苑》亦沒有港獨主張。若「港獨」是指要香港建立一支自己的軍隊,《學苑》也沒有這種主張。若果港獨是指一個中共操控不到的政治制度、民主選舉,例如公民提名,《學苑》就有過這種主張。
梁振英政府提出「港獨不可行」的論點,想必是認為社會可能滑向港獨方向。那麼他應該理性地定義港獨,繼而引導社會討論,最後歸納出香港的民主出路。如果能這樣做,那麼在史書裏,梁振英將成為超越前任的政治家。假如社會上根本沒有人搞港獨,無需凝聚共識,那麼又為什麼要創造一個不存在的議題?只是標簽港獨,繼而發動傳媒戰,則是單純的敵我思維。這樣與大學刊物為敵,面對的不單是大學生,甚至不單單是社會各界,而是香港上千年的華夏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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