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聽到「惡童」這個名詞是從<惡童三部曲>之惡童日記(La Grand Cahier)中看到的。這部小說是匈牙利女作家 Agota Kristof得獎之作,內容是描寫一對雙胞胎如何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生存,為了適應殘酷的現實,他們亦變得殘忍、暴力。
「惡童」這個詞是日語漢字,把它變成這本小說的日文和中文書名有一種警世的意味,因為小說中孩子的「惡」與成人世界的殘暴不仁是緊扣的。日本的流行文化,例如漫話Monster、日劇R-17(台譯惡女17)以及電影<大屠殺>等,都是圍繞著對孩子惡之源的反思。Monster是由惡童日記的改編,故事中雙胞兄弟變成了雙胞兄妹,兄代表邪惡,妹代表善良,她小時候殺了哥哥一次,長大後還要再追殺他;在現有教育制度下,沒有人生目標,R-17的女孩,在懂事後就立志要放棄生命;當孩子被置於一個互相殘殺的制度下,他們又有多少選擇呢?(大屠殺)
然而,當香港的傳媒借用了「惡童」去形容兒童暴力問題,這個詞原有的批判反省意味便完全消失了,它變成一個純綷的消費符號,去製作一個世風日下的話題。突然之間,有很多孩子變得很惡很野蠻;看到種種暴行,我們毛骨聳然,興幸自己的孩子未至於那麼沒人性;電視報紙評論頂多說家長不會教孩子;無頭東宮救出惡貫滿刑的太子,大家大罵「有冇搞錯?」;「真實」與虛假,對改變現實都變得沒有意義成為獵奇式的消費「咁都得?」;沒有聲音說要檢討制度對孩子的暴力;抑或是我們已太習慣適者生存這個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