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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替: 我們新聞人欠這些黑龍江死難學生每人一個訃告

今天上網看新聞的讀者,都吃驚地看到了《黑龍江洪災遇難學生留下的最後手印》這張新聞照片。我覺得毫無疑問,這張《新京報》記者李豔所拍的照片,不但有資格獲得任何國內今年新聞攝影獎項,也能參加荷賽。而《新聞晨報》特派記者郭翔鶴寫的相關報導,也足以和任何一屆的美國普利策獲獎作品抗衡。

郭翔鶴記者告訴我們:“‘我寫這件事的時候,還覺得脈搏怦怦跳動;即使我活到十萬歲,這些情景也一直歷歷在目。’———2005年6月13日15時,當我在黑龍江甯安沙蘭鎮的牆上看到這一個個觸目驚心的手印時,充分明白了盧梭這句名言的含義。”這是我今年看到所有中英日文報導中,最震撼我的段落。

記者不是因為災難而偉大,而是因為災難而震撼。他如實地把他的震撼和憤怒傳遞給讀者,讓我們一次次地目睹了同類的死亡。他人的悲劇讓我們更加理解我們僥倖存在的珍貴——他們其實替我們而死。在這樣巨大的悲哀面前,任何官僚的托詞、任何對事實真相的隱瞞,都是極端無恥和反人類的。

大陸的記者,曾經(甚至正在)是這種極端無恥和反人類罪行的共謀。在這次黑龍江水災報導中,你仍然可以看到這些下流記者的報導,我在這裏點一個名:黑龍江《生活報》特約記者于林波,以及該報記者李偉俏、焦明忠做出的《甯安沙蘭鎮災後救助緊張有序進行》。

于林波、李偉俏、焦明忠,你們三個不要以為奉命作文,就可以逃脫你們的責任。報社不是員警國安,不是納粹當局,我們也都是記者,都知道可以逃避過分無恥的報導。對比其他報社的報導,你們能聽到來自陰間孩子們的控訴嗎?你們能聽到哭的失聲的父母對你們的人格詛咒嗎?即便是新華社的記者,都能忍住對官僚的無恥吹捧,難道你們的升遷地位真的大於這一百多條生命嗎?

《新文化報》公佈了家長搜集的98名死難學生的名單。這讓我想起了以色列中國勞工死難名單,這也讓我想起了911死難者名單,甚至讓我想起了我曾經調查的未公佈的南京湯山中毒案名單,以及目前已經成為國家機密的SARS名單。無恥政客以為自己隱藏的只是死亡數字,還興奮地說,“這個名單全國任何一個媒體都沒有拿到。”(甯安市紀檢委書記王秀峰語);他們不知道,他們隱瞞的數字,就是人民的陰魂,總有一天要向無恥政客和他們代表的威權索命。他們在吃人。....

全文於安替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