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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蒙與老襯

秘密是甚麼?秘密不簡單是你不知道的東西。我不知道《金枝慾孽》的故事是怎樣,但那顯然完全沒秘密可言。秘密也不一定是甚麼臭事羞事:不可告人的事其實瘋狂流通;好事也有不可告人的時候。例如男孩不一定會告訴女朋友自己看四仔,但麻甩仔之間總可以大肆交流分享。又例如,加薪自然是喜事一樁,但己婚男人不一定願意告訴太太。那麼,意願是秘密僅餘的特徵嗎?意願本身便決定甚麼是秘密,甚麼不是嗎?這答案似是而非,並相對得很。進取一點、嚴格意義的秘密,可能是一種結構性的不可知:人家即使告訴你,你也無福消受的,那便叫秘密。

今天《經濟日報》中,鄭丹瑞說了一個故事,不妨以此說明。早前搖滾恐龍eagles造訪香港,表演一場,剛好《富爸爸,窮爸爸》的作者也到香港,作一場收費演講。阿旦邀請他一位朋友與他結伴賞eagles的演唱,朋友因為買了票聽《富》的作者演講,推了阿旦。事後,阿旦朋友恨錯難返,大呼搵笨。他告訴阿旦:「呢個世界得一個富爸爸,就係佢。坐係度班傻佬,全部係窮爸爸,買左佢本書,送左幾千萬版稅俾佢仲唔夠,重要使多二千五百蚊去聽佢發嗡風……我一坐低,聽左佢講左十分鐘,己經知道出事!唉,鬼叫自己貪心,以為付出二千五百蚊,聽兩個鐘,就可以收返……」

《窮》的作者沒有告訴聽眾他的發財秘密嗎?何止講,還身體力行呢。阿旦朋友友有沒有上賊船呢?亦有,船費剛好二千五百元。阿旦朋友現在知道發財的秘密了嗎?他現在還有可能不知窮爸爸的錢如何賺嗎?——雖然他的確做了老襯。老襯和啟蒙,就是這銅板的兩面。

秘密並不拒人千里,而是惹火誘惑;但能叫你直面的,肯定秘密不到哪裡去。秘密不是不可知,而是必定要你失敗,失敗劃出的深淵,或許便叫作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