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ally
我在梅窩住了18年。很慚愧,一直對這個富有魅力的社區沒有投入很多時間,卻只跳進了島外的一些社會行動。大約兩年前,我開始仔細的看這里的一樹一木,以及這里老老少少,到06年政府推出的樣板式鄉郊發展計划(梅窩和大澳都被殃及),我開始對這個社區的事發聲。直至上個月得知正生書院遷到梅窩的消息,看到居民的反對橫額,以及一連串傳媒報道和市民的回應…
我開始拼命收集關于正生書院的資料,不斷跟梅窩島友嘗試去了解和理解「正生書院搬遷事件」,不斷思考濫用精神科藥物的問題(一直被稱為軟性毒品,于是跟戒毒拉上關系)、福音戒毒的問題,戒癮的問題(正生并不是一所戒毒學校,而是戒癮學校,處理一切有成癮行為的青少年。我會說正生書院是一家特殊學校)。
我也嘗試了解梅窩的教育問題,以及梅窩原居民、老師和家長的心聲。
昨天,也第一次踏足正生書院現址。
為什麼要想這麼多的問題?這個不就是「包容」和「接納」的問題嗎?
如果支持和不支持正生就簡單的跟包容和不包容畫上等號,那麼,這個確實不是簡單的一個包容和不包容的問題。
首先,大家可能不大清楚,梅窩人當中不支持正生的原因并不是傳媒給你知道的一個板塊,而一些論點,亦不容易輕易放在道德的天秤上。如果因為不認同「讓受助者透過認識創造主——『基督』,並倚靠祂,獲得新生命;從而使其能建立正確的人生道德、倫理、價值觀;以至有能力並以積極的態度,重新投入家庭及社會」這個正生會理念,而反對以社會資源扶持這個機搆,這類人就是不包容嗎?
如果因為政府一直都沒有就民間自發提出的几個救校建議作出正面回復,一些居民依然抱着一個把南約中學打造成一所符合大嶼南多族群特色的原區雙語中學,因而反對政府把正生空降,令這個夢想破滅,那麼,這類人就是不包容嗎?
如果一些居民不是把南約中學看成一個死物,而是盛載着孩子成長的記憶,因而想把原區就讀的夢想系于南約,那麼,這類人就是不包容嗎?
如果居民因為怕正生的遷入會影響民風,怕安全受到威脅,那麼,他們就是不包容嗎?充其量,他們是因為不了解而產生恐懼。政府在宣傳中制造了令人恐懼的販賣和吃丸仔問題青年形象,要消除誤解和恐懼,就要加倍努力,向居民解釋宣傳方法搞錯了,然后重新解釋濫用藥物是一回什麼事,正生書院是什麼,長遠禁毒政策和規划為何,為什麼支持正生書院而不是其他機搆等等…令各方居民釋疑。這個過程,不是一、兩個月的事。
最后,如果居民既恐懼,也有其他上述反對原因,就是假借教育之名掩飾歧視之實嗎?就是假借教育之名趕走正生嗎?
這些如果,其實不是假設問題,而是梅窩居民的多元見解。我和一些島友,確實對正生書院的理念和運作模式有很大的保留,而回應也不盡同,有反對也有支持。我自己是痛苦的不反對(對我來說,包容往往附帶痛苦的妥協,我不是聖人,要我每天面對一個我不喜歡的人,或者不認同的觀念,并不是一件樂事)。
但是,我和梅窩島友都有一個共同理解,就是政府并沒有認真反思村校和小班教育理念,也沒有認真規划戒毒學校的建校條件和所需設施,只是慣例的頭痛醫頭,簡單地把死得不明不白、沒有住宿設施的南約中學撥給正生,甚至在區議會本來要開會拍板的前一天才召開居民咨詢會。
更令人不可接受的是政府突然變成旁觀者,看着梅窩人和正生師生爭個你死我活。其中一個島友拒絕這種丑惡的政治伎倆,徹夜不眠寫了一封公開信,呼吁梅窩人和正生人不要被政府玩弄,共同走出互相排斥的局面,并具體提出一個三贏方案。
這位島友同意把她的公開信在這里登載,特此轉載 (見〈正生書院事件 —— 一個三贏的方案〉),以打造新的討論空間,共同搆想不同群體的共生空間。
(資料提供:2008年12月15日的離島區議會討論到關于東涌欠缺一所英文中學,以照顧區內非華語學生的需要,有議員提出可以使用南約中學,另一議員卻回應道「一些懲教機搆有意借用南約中學」,并提出政府需要咨詢居民。同一會儀上,教育局常任秘書長回應收到幾份使用南約中學的申請書,并表示會作出決定前咨詢區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