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丹掛靴、阿叔退休,2008年世界杯已告一段落,但世界各地的足球運動仍在退行中。世界杯這件國際盛事,全世界共同參與,足球在世界杯的包裝下,更顯其全球化的特色。來自香港大學社會學系二年級的Jacky和Rick,有份參與製作由香港大學社會學系出版的《一人一球》,向我們介紹了足球與全球化之間的關係。
足球全球化是近年的現象,足球在全球化之前,還有兩個「化」,分別是常規化和商業化。商業化也許看字面也不難明白,但常規化對於一般人而言卻很陌生,要認識這個專用名詞,Jackey說要由認識足球的歷史開始。足球最初在英國出現時,是工人階級的娛樂。當時社會的階級觀念極重,工人與資產階級的消遣並不相同。球會由工會組織發展而成,他們踢波的特點是比較粗野,不談腳法,比較自由,也不主張足球職業化。那時候的球迷對工會有濃厚感情,由始至終只會捧一隊球隊。這種狀況直至資本主義出現時開始改變。球會為了賺錢,開始用錢買人,為求爭奪有商業價值的球員。足球也因此變成常規化,踢法沒以往自由,需遵守更多賽例。以往球迷追捧球會帶有濃厚的地方色彩,現在的球迷卻傾向追捧球星。
足球常規化隨之而來的是足球商業化,將足球運動與錢銀扯上關係,嘉賓認為也並非壞事。其好處是使人們興起講波的習慣,而且有足球遊戲例如「Winning」可玩,提高了足球的趣味性,作為消費者,會增加對足球的興趣。至於足球商業化帶來的壞處,有Phone-in聽眾來電感嘆地說,少了出人意表的賽果,大大減低了球賽的可觀性。因為強者越強,球會越富有,便可招攬越多高質素的球員,其贏面也較高。嘉賓說歐洲成為足球的世界中心,是全球化下必然趨勢,都是錢的問題。現在很多運動品牌的廣告都會請球星演出,廣告中的踢波場面都是輕鬆自在的,在球場以外發生,崇尚快樂足球。可惜,在球場內,球隊講的不是自由自在,而是組織與效率,可變數也因此大減。這些都是足球常規化及商業化所產生的影響。
將鏡頭收窄,足球在香港又有甚麼特色?我們沒有世界級球隊,卻有一班世界級球迷。再次由歷史入手,回到過去,本港足球事業曾逢勃得被譽為遠東足球王國。本地球隊當時引入外國高質素球員,足球運動盛極一時。但球會為保本地球員飯碗,開始禁止引入外國球員,導致香港足球水平每況越下。港人轉看外國球賽,放棄觀看本地聯賽。大家對足球的熱情沒有減退,只是將焦點轉移。
全球化以外,還有一個現象稱之為「在地化」(Glocalization),那就是獨立於其他地方的,只屬於某一地方的特色。足球在香港的在地化特色,直播室裡的主持、嘉賓的聯想都是茶餐廳。足球在香港,離不開茶餐廳。歐洲人看球賽,會上街、會化妝、氣氛熱鬧。香港人的特色則是相約知己良朋到茶餐廳睇波,數十對眼睛看著同一個plasma電視。足球事業娛樂化也影響港人睇波的習慣,港人賭波的投注金額位列全球之首,以賭博形式參與世界杯,看球賽時顯得更「肉緊」。也因為賭波,使港人在談論球賽時又多些話題。香港人工作時間最長,但追看球賽的熱盛卻又最旺,比很多外國人還要瘋狂。
在香港,大家印象中睇波似乎只是男性的喜好,較少女性睇波,對女性的刻板印象是女性睇波只為睇靚仔球星又或是陪男友、丈夫。但筆者觀察到的實況卻並非如此。作為校內女子足球隊的成員,身邊有一班熱愛足球的女性朋友,她們睇波,看的是球技,不是外表。兼職的公司內,一眾女同事都是世界杯fans。朝十晚六的上班時間沒阻礙到她們浚晨從床上爬起來看球賽的決心。午飯時間,話題離不開世界杯,有次她們談世界杯中越位的新準則,大家一人一句說出自己看法。雖然世界杯球場上的賽事未有女性的蹤影,但螢光幕前的女性觀眾已不斷增加,除了睇波,還會講波,女性球迷對足球的認識,大概不比男性少。
今年看世界杯的特色,不得不提看網上直播。家中沒有收費電視,也可下載網上軟件,收看內地電視台的直播。世界杯直播權,限制了可轉播現場賽事的電視台數目,但原來並不一定限制得了觀眾群。這視乎各個地區的文化及政府。如英國的BBC和ITV就平分直播賽事的場數,讓英國市民可免費收看世界杯。香港的收費電視,用了一定的金錢購買直播權,必用盡方法賺回成本,並望有利可圖。
談到香港足球事業可見的未來,嘉賓形容為「一潭死水」,沒太大希望。這些由於本港的足球運動水平不夠,缺乏青訓培育,以小型足球作切入點振興足球事業並不容易。普羅大眾的意識當足球是娛樂,不認為有需要建立屬於香港的足球隊,這也令足球運動難以有突破。未來數屆的世界杯,港人大概仍只有看的份兒。要在世界杯的賽事上看見港隊球員,似乎是遙不可及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