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在「誰是受害者?」這問題上糾纏,不如吸收韓農的抗爭經驗,為本港的民主活動注入新動力。
話時話,搞抗爭不能指望養尊處優的泛民議員,民間團體才是主體。
但不知大家可有此準備?
南韓農民和香港民主派形成強烈反差
撰文 方德豪 攝影 吳敏儀 2005/12/16, 週五 反對貿易全球化的南韓農民和爭取香港早日落實普選的民主派,本來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班人,但陰差陽錯,他們一起在12月於香港這個舞台上粉墨登場;只是,香港民主派在無論動員能力和整體策略兩方面,明顯是給南韓農民比了下去。
南韓農民這次來港,可謂是給全香港市民上了一課寶貴的公民教育,這亦可以說是香港市民忍受了幾天的不方便,商店營業受阻的最大補償。南韓農民在抗爭過程中,表現出高度紀律和團隊精神。鏡頭所見,他們的行動一致利落,效率極高,無論是穿救生衣,跳海,衝擊警方防線,都可謂是一鼓作氣,一氣呵成。
南韓農民給香港市民上了一課公民教育形成對比的是,香港民主派在爭取普選上,卻無法向市民証明他們有高度紀律。例如在需不需要堅持向政府爭取普選路線圖這問題上,民主派中人就曾多次出現不同說法,到天主教香港教區領袖陳日君站在道德高點振臂一呼,民主派中人才算乖乖歸隊。
南韓農民極曉得打心理戰。在大家以為劍拔弩張的時候,他們就打鑼打鼓,載歌載舞;香港市民以為他們很衝動,他們卻表現出高度的紀律,每一次行動都是經過計算的。在媒體鏡頭前面表演“三步一叩”這一幕,打動了本來事不關已的路人的心,部份 “分隊”更多次在香港街頭不同地點或奏或唱香港大受歡迎的韓劇《大長今》主題曲。一時間,頗有一些對南韓農民有點抗拒的人對他們印象有改觀的跡象;有香港市民主動買點心給他們,他們又會主動把點心分給在場的香港老人家,這一切通過大眾傳媒,都成為近期香港人難忘的畫面。
相反,在政府政改方案交付前夕,政府大力催谷民意支持政府的方案,甚至出動明星和社會名流來拍宣傳廣告,香港民主派不但陷於被動,現時內部之間還不斷出現“誰是猶大”(“出賣”民主派,投票支持政府)的猜疑。
南韓農民運用戰術極之靈活。他們曉得運用實則虛之,虛則實之的手法,他們對對手香港警察十分解瞭,戰略多變,讓香港警察忙得不可開交。香港警方嚴陣以待時,他們就坐下來休息,警察戒備稍一鬆懈,他們就搶去了警察的防暴盾牌。大家以為農民拿盾牌要做甚麼,他們又把盾牌還給警察。香港警察給搶去了盾牌顏面大失,南韓農民又對傳媒大力稱讚,稱港警“容忍”。總而言之,他們會試探警方的實力和底線,但在其一馳一張之間,每每是極有分寸。
相反,自北京改變做法,讓民主派跟中國國內官員交流後,民主派在好一段時間陷入了陣腳大亂的情況,對於北京的新思維該讚該罵,不少民主派中人心目也沒有譜。最要命的是,北京這次放軟了身段,承認普選路線圖有強大民意基礎,但希望民主派不要把政府政改方案和普選路線圖雙提並論,要求先通過政府政改方案,再談普選路線圖。香港民主派在反對政府的政改方案之餘,又沒有拿出一套自己的方案出來,結果招來了“為反對而反對”和“沒有建設性”的批評。就這樣,民主派就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
南韓農民的機動性極強,前線衝擊者遭到胡椒噴霧攻擊後,後面已有一隊人準備好給他們洗眼;與此同時,又有另一批人接力衝擊。從他們的操作看出,根本就有一個小後勤部在運動。也有其他理由相信,南韓農民也有他們的裝備部(有人預備保鮮紙保護眼睛,預備雞蛋擲向美國領事館),參謀部(制訂戰略)和政治部(統一農民思想),甚至青年軍 (隨隊參與連場遊行的大學生,儼然是有系統地培訓班人);換言之,他們就是一隊沒有軍服,沒有配槍,無軍隊之形但有軍隊之實的遠征軍團。
前後受敵的民主派,現時要向香港市民證明政改方案遭否決,香港政制不會原地踏步,但民主派中明顯沒有一名可以統領全局的民主派領袖。據說,北京方面現時對如何處置民主派也有兩種看法,一種觀念較新的認為香港民主派有一個重心較好,因為這樣較有利於日後溝通;另一種較貼近舊式敵我對決的觀念,則認為要分化民主派。較早時“香港良心”陳方安生出現大遊行,一時間大家對她有一點期望,但現實是否這樣,現在實在是看不準。
中國人民網形容這次世貿香港會議是“一場智力、毅力、體力的較量”。若將之用來形容政改之爭,似乎有點為過。但無論如何,香港市民都希望看見政府和民主派拿出智慧,在政改問題上創造一個有利於港人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