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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陣有嘢講」:《同志與民主》

〔文/梁偉怡〕

主持:梁偉怡(非正規教育中心)

嘉賓:阿力香港女同盟會小曹 香港十分一會

今年7 . 1 由基層婦女及同志負責牽着民陣「爭取全面普選,反對官商勾結」的主題橫額領頭遊行。當媒體將焦點集中於同志牽頭的爭議性上,甚至小部分人質疑性小眾企圖「騎劫」7 . 1 、借機滲透民陣時,且來看看同志與民陣及爭取民主有何關係。

本是香港一分子

其實民陣成立之初,已有各個關注同志的團體參與其中。例如,03年的7 . 1 遊行,同志團體就發起了同志反23條的運動,呼籲同志上街反對23條立法。過去兩年的7 . 1遊行,同志團體亦參與及協助籌備,為大會做苦力、糾察、派單張、募捐、喊破喉嚨宣布大會信息等須抵受日曬雨淋及付出時間汗水體力心力,但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大家參與遊行時看到井然有序場面,其實是同志有份參與貢獻的成果。

為何同志如此積極爭取民主?正如阿力所言,只因「同志不同志,都係香港一分子」。民主與同志議題,事實上環環相扣。如23條立法,正影響了集會結社的自由及發表言論的權利,這種種都影響到同志運動的發展。此外,民主並不單只是追求政制改革,且是對民主人格的培養。重視多元及尊重不同的聲音,亦正是真正的民主精神,讓不同的社群能有機會表達自己的訴求,這正是性小眾所渴求的多元民主社會。

不再隱形、不再被定形

同志要在眾人目光下曝光絕非易事,當中需要很大的勇氣。7 . 1 遊行領頭,對同志而言未必是必然令人雀躍的事,要找同志站出來領頭亦有一定的困難。尤其是遊行的主題並非直接的同志議題,而是與更多人相關的民主議題,領頭的同志須有一定的勇氣和對社會的承擔。同志站出來,需要經過多番掙扎考慮,若要把她/ 他打回衣櫃,則只須一句鄙視的說話或目光。

阿力道出了一段去年遊行的小插曲:在炎熱的天氣下,有一些遊行人士義務派發清水為途人解渴,同志團體的朋友經過時幫忙把水遞給其他途人,有一名途人本想從同志朋友手中接過清水,但當他看到那些關於同志平權的標語時,便把手縮回。如果在遊行中支持民主發展的同路人都不願見到小眾的存在,我們倒要問問,我們的民主運動意義何在?

青少年同志陷於困境

站出來除了靠勇氣,更要靠社會資本。對於缺乏社會資本的青少年同志而言,她/ 他們因着性傾向而面對的問題更多。小曹在學校訪問了一些青少年同志,發現因着年齡與性身分,在校內校外均面對不少不公平的對待。例如一名女同志,她在學校受同學排擠與欺凌,故向家長求助。家長遂向老師反映女兒面對的問題,不料,老師竟說該女學生受到的欺凌全屬咎由自取,如她不作男性化打扮,便不會被欺凌了,事後該女學生只能無奈地轉校。

香港女同盟會亦進行了一名為「女性因性傾向而受歧視調查」,訪問了超過 500名女性。發現其中有42% 的女性曾在工作、學校、社會服務團體、甚至是在街上因性傾向而受到差別待遇。有一對青年女同志戀人,被一群青年看到在沙灘上接吻,然後遭到這些青年毆打。事後她們不敢報警求助,原因是,報警可能會驚動雙方家長,被迫向家人現身。

脫節的學校性教育

其實課程發展議會在97年已提出了有關性教育的指引,指引列明性傾向教育應在初中時便引入學校,且並非道德灌輸,而是讓學生學習在性上自己作主,在進行相關教育時亦應着重學生的私隱。然而,大部分的學校性教育並無遵行此指引。

性小眾在性教育的課題上被剝奪了資訊權,不能獲得異性愛關係以外的種種知識,例如同性伴侶關係如何發展、同性安全性行為等資訊。同性愛往往仍然被教育工作者誤解為病態,縱然美國精神醫學會於70年代便已認為同性戀並非疾病,但仍有老師及社工視為疾病,將錯誤的資訊散播給青少年。此外,礙於男同性性行為的合法年齡現在定為21歲,一些關注愛滋病團體亦不敢向21歲以下的男同志進行同性安全性行為的教育工作。

有同志團體已就合法男同性性行為年齡的問題向法庭申請司法覆核,希望能爭取與合法異性性行為的年齡看齊。然而,律政司正企圖以申請人快將年滿21歲為理由而撤消司法覆核。看來政府亦無勇氣直接回應法例上的性傾向歧視情况。

電視中我們不時看到熱愛享樂、不受歧視的中產同志,現實生活我們見到的則是因性傾向而面對諸般 生活困難的(尤其是基層)同志。以住屋為例,同性伴侶不能以共同名義申請公屋;同志伴侶共同購買物業,向銀行申請按揭,銀行亦不易受理,一來「無名無分」,二來更怕銀行因歧視同志而諸般留難。異性愛伴侶所享有的基本權利,同志無緣享有。

人權不獨為異性戀者所專有,彩虹亦不獨屬於同性戀者。彩虹旗象徵着多元開放,在同一天空下,我們不妨在7 . 1 遊行的隊伍中感受民主社會中的包容。同志不是異類,畢竟她 /他就活在妳/ 你與我的身邊,是與我們並肩爭取民主自由人權的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