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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阿爺」係「阿爺」

每天傳媒都在臆測「阿爺」特首人選,猜測「中央」經濟政策,不論是政治評論員或是財經演員都難免把中央、阿爺親切地掛在嘴邊,彷彿大家真有親似的。究竟誰是阿爺?財經演員可能答「中央政府、國務院、政府部門囉,阿爺咪溫爺爺囉」。但熟悉國情的人都知道前台的國務院港澳辦並不真正決策香港事務,黨中央的港澳事務領導小組才掌握香港事務的最高決定權。同樣真正主導經濟政策的不是枱面的國務院,更非人民銀行,而是黨中央的財經領導小組。那黨中央又如何決策,如何操作這統治十三億人的國家機器?這一刻你可能發現,對這位天天掛在嘴邊的「阿爺」一無所知,面目模糊。

馬利德(Richard McGregor)的《中國共產黨不可說的秘密》The Party-The Secret Worldof China's Communist Rulers)可能是你重新認識所謂阿爺的好幫手。作者馬利德曾任英國金融時報駐上海分社記者、北京分社社長,曾追蹤多宗政經大案,書中引述不少第一手訪問,並利用大量案例解說黨與國家、國企、民企、軍隊、地方、傳媒、學界之間的關係,也解釋它們之間的矛盾與產生的問題。

有個流行說法認為,除了名稱口號,中國幾乎與共產主義信念無關。正如現任國家開發銀行行長,今日中國的金融天王陳元(元老陳雲之子)所講: 「我們是共產黨,(在中國)由我們決定共產主義的涵意。」政治現實也許的確如此,但肯定的是中國共產黨仍大體以蘇共黨國一體制度運作,就算列寧返生也能一眼看明白現代中國都市華厦的背後,黨組織貫穿各級政府、軍隊、國企,甚至民企,滲入每個層級。正如列寧寫道: 「黨中央在指揮交響樂團,要控制誰拉小提琴,在什麼位置,誰拉錯音,為什麼,以及如何與何處換人,糾正不和諧。」

真正決策中共黨內系統

表面上中國像多元社會,前台一樣有立法行政司法部門,名義上人大是最高權力機關,政府由國務院指揮,但實際上真正決策政治完全在後台,即黨系統內。中國的執政黨一直隱於幕後,緊緊掌握人事任命、宣傳與武裝力量。黨中央的各個領導小組或黨委員會在幕後決定政策,指揮前台各部會人大立法並公布執行。而黨中央各個領導小組或黨委員會的成員名單,有時甚至其存在,均甚少在內地傳媒提及,更遑論報道他們如何討論如何作出決定。

牢牢掌握政經商層任命

黨中央政治局決定最高階官員任用,所有候選人都必須通過組織部關卡才能上任。中央組織部監督各省任命。省組織部監督各市任命,以此類推,直到最低層的鄉鎮。任命不單包括政府機關公務員,更包括國企、傳媒、司法、學界,甚至民企外企內的黨組。而各級黨委書記對所轄人事任命握有相當權力。

作者打了個粗疏比喻,試想像黨組織部的權力,就好像能任免升遷美國聯邦及州政府內閣、所有州長市長、所有聯邦及州政府機關領導,至微軟、蘋果、通用電器、沃爾瑪、埃克森美孚石油、美銀、高盛等全國最大五十多家企業的董事長及總裁,還有最高法院大法官、《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及《華爾街日報》總編與所有電視台老闆,以及耶魯哈佛等大學的校長。這一切都受黨組織上級所領導。然而與黨宣傳部與黨中紀委一樣,組織部工作是黑箱作業,隱秘運作,在天安門廣場側的辦公樓甚至沒有門牌,也沒有公開電話號碼。黨組織最頂層約三百多人,包括正副部長、黨報總編輯、一級國企負責人,黨機關負責人形成黨內核心菁英圈。他們甚至有一部只能接到同一加密系统的電話,用以互通信息避免外國情報機關竊聽。

由於幕後的政治運作極欠透明,不論是政治或財經分析員觀察中國都像拼圖遊戲,往往每宗新聞只看到事件的一鱗半爪,到摸了幾年才集到足夠拼圖,大致猜到來龍去脈。除了清楚直接解說黨組織的運作外,本書精彩之處在於利用大量近年的政經事件拼圖,把背後關鍵點放回黨組織架構邏輯之內,有茅塞頓開之感。

其中討論黨與非國企(即所謂民企)關係的一章尤其精彩,以海爾與華晨為案例道出企業不公不私的尷尬困境,又以萬科為例點出接受政府入股,讓政府入股戴上「紅帽子」的生存之道。劉永行的東方希望集團如何突破中鋁國營壟斷,同期戴國芳的鐵本鋼鐵卻如何被抹黑成惡質商人自食其果的樣本?為何劉永行從不向國有銀行借錢?這都突顯出黨與非國企親疏有別,一面拉攏一面打壓的關係。

上帝一樣無處不在看不見

正如作者引述一位教授說: 「黨就像上帝,他無處不在,但你卻看不到他的身影。」黨的隱秘使小道消息橫行,香港傳媒迷失於翻炒內地官方宣傳與政圈小道消息之中,再加上中聯辦與官員的溫馨提示,使新聞完全失掉焦點,淪為宣傳工具。

然而讀者只要打好基本功,理解黨的運作邏輯,其實中國很多事情,香港政府官員政客的奇異怪相言行,也不難解釋。何解一部指鹿為馬的錄音機會被委以重任?一邊當阿爺奴,一邊巴結地產大亨的特首卻偏偏視民望如浮雲?你憑什麼相信阿爺會讓你們普選特首,取消功能組別?

The Party: The Secret World Of China's Communist Rulers
LSE public lecture
Date: Tuesday 8 June 2010
Time: 6.30-8pm
Venue: Sheikh Zayed Theatre, New Academic Building
Speaker: Richard McGregor
http://www2.lse.ac.uk/newsAndMedia/videoAndAudio/channels/publicLectu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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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京辦主任》 作者:王曉方 出版:作家

二○○七年暢銷小說,小說講述清官與貪官在東北某市人民代表大會上爭逐副市長一職,對官場運作邏輯,貪腐權錢交易有深入描述。使這小說別具看頭是作者的背景。作者王曉方原為瀋陽市副市長馬向東的前政治秘書,在瀋陽市長辦公室工作達五年,直到他上司被中紀委進行貪腐調查。當時中紀委追查馬向東到澳門賭場貴賓室一個月輸掉四千萬人民幣,最後馬向東在二○○一年被處決。

《地下陣線:中共在香港的歷史》 作者:陸恭蕙 出版:港大

首部研究中國共產黨自一九二一年建黨以來在香港運作的著作,也是一部香港政治史。作者陸恭蕙為前立法會議員,現為思匯政策研究所行政總監,本書非揭秘之作,趣味性也較低。但全書考證嚴謹細緻,參考大量文獻,可能是至今研究共產黨在香港運作最詳細的總匯,是了解香港政治經濟必讀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