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蒙特可以沒有任何一位球員,但不能沒有高普。
看到今日的多蒙特及高普,筆者想起一句古語: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謂之大丈夫。
這幾年,多蒙特雖然成績出眾,兩奪德甲錦標,但跟富貴還是沾不上邊,所以重點不在頭一句,而是之後的兩句。貧賤不能移,意指貧困不會改變志向。經過千禧年初的財政困難,到2005年陷破產邊緣,今日的多蒙特還未完全恢復元氣,至多稱得上為小康,絕非大富大貴。
高普在2008年上任多蒙特教練,至今6個球季,他致力保持財政平衡,6季合共在轉會市場僅花費了311萬歐元。6季淨支出311萬歐元,這是一個難以想像的數字!然而,高普就是花了幾百萬歐元,就兩奪德甲,打入歐聯決賽,挑戰拜仁王朝。
轉會費量入為出,人工也不多,多蒙特買不起世界級球星,他們只能在德甲內部或者其他二流聯賽買人。有人說,高普慧眼識英雄,擅於發掘有潛質的球員,令到寂寂無名的二線兵可以進步成一流球員。筆者不是否定高普訓練球員之明,但更多認為,這班球員沒有實力上突飛猛進,而是高普懂得用一個戰術體系去揚長避短,發揮到他們的長處,隱藏他們的弱點。
一枝竹仔易折彎,何況是二流的竹仔,但關鍵在於教練如何將十一枝竹仔紮在一起,令到這紮二流竹仔牢不可破。筆者認為,高普是一個擅於紮竹仔的教練,他可以令一班原本的二線球員整合成一流的隊伍。靠住高超的戰術組織能力,高普在貧困的環境下,踢出他理想中的足球,以跑動及體能為先,防守要快,進攻要快,轉守為攻更加要快。一句到尾,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紐尼沙軒,你說他不好,又不是,說他很好,也不是,總之在多蒙特時,他踢出防中大腦的典範,但在皇家馬德里及利物浦,卻有格格不入之感。香川真司,一個優點及缺點極明顯的球員,在多蒙特的體系中,香川真司的弱點掩藏住,人人只見他光芒四射,但去到曼聯,踢了一季多都回不到巔峰的表現。也許拜仁中場人多,而且人人皆可擔大旗,馬里奧葛斯今季不如在多蒙特時搶鏡。離開多蒙特者,表現是否一定會下滑?
香川真司在曼聯的日子過得不好,還是他在多蒙特的時間過得太好呢?
筆者掉轉想,是皇馬及曼聯不懂用紐尼沙軒及香川真司,還是高普實在太懂得幫球員揚長避短呢?香川技術及傳送一流,身體對抗性二流,但在高普的體系,人們只見傳送一流的香川。
貧困之中,高普較難簽入成熟且即買即用的球員,但高普懂得用體系去提升二線球員的表現,那種不是球員實力上的質變,而是球員配合戰術之下,可以踢出超水準。有好表現,自信提升,有鬥心,表現就會繼續好,球員實力都會漸漸得到提高。
筆者覺得利雲度夫斯基是個好例子,他加盟多蒙特時僅是個寂寂無名的射手,射門很差的,但在高普的體系下,利雲越踢越好,這個既是戰術體系的加成,也得益於球員本身信心的增升。做射手,最緊要有信心,否則就會變費托。拿住這套想法,用體系加強球員表現,從而加強球員的信心,長遠加強球員的實力;高普才能貧賤不能移,可以用低班費造出頂級勁旅的成績。
這道人牆已成歷史,容後人去回味。
足球的世界非常現實,有錢就威武,貧窮就只能在轉會市場就範。先失去紐尼沙軒、再失去香川真司,到失去馬里奧葛斯,而且將會失去利雲,在那些威武的豪門壓迫下,「蜜蜂軍團」年年都有主力離開。受制於威武的豪門,但多蒙特及高普絕未屈服過。
面對馬里奧葛斯的離開,高普處之坦然,「我們被傷害了,但挫折可以使我們更堅強。葛斯走,因為他是哥迪奧拿所選的人,他也想為哥迪奧拿效力。我不能突然矮了15厘米,然後開始說西班牙文,我更不能放棄快速直接的打法,而改踢那Tiki-taka。」
面對利雲的即將離開,高普說:「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但多蒙特比任何球員都重要。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繼續,我對此沒有懷疑。他的新東家此時對外公佈轉會消息,我覺得這個時機挺不錯的,否則外界又要胡亂猜測了。」
這是高普的自信,他所說鐵打的營盤,不是多蒙特,而是高普的戰術體系,無論是紐尼沙軒還是根度簡做防中,無論是香川真司還是馬高列奧斯踢攻中,無論是巴里奧斯還是利雲度夫斯基踢前鋒,只要有高普,有他那種可以幫球員揚長避短的體系,多蒙特根本不需要擔心。
筆者不知道那種戰術如何幫球員揚長避短,只是見到一班原本是二線的球員在高普麾下踢出一流水準,有些更漸漸進步至一流的實力。相反來說,當那些在多蒙特踢出一流水準的球員離隊後,他們在其他球隊又踢不回那種一流水平,筆者才生出此念頭,認為高普的戰術可以幫球員升呢。
可以做到貧賤不能移及威武不能屈,高普固然有堅毅過人,但如果他沒有一套神奇的戰術,可以化腐朽為神奇,將二線球員的陣容變成一流球隊,相信高普早就被炒魷,只能在家中當大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