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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巴美國關係正常化後 古巴棒球會變血汗工場嗎?

古巴美國關係正常化後 古巴棒球會變血汗工場嗎?

十二月中傳來消息,美國和古巴兩國關係將步入正常化階段。對古巴實施經濟制裁數十年的美國勢必在短期內放寬與古巴的經濟交流。熱愛運動者就會即時想起,美國和古巴各自的棒球發展又是否會因此發生變化?

美國和古巴雖然對立數十年,但兩國人民對棒球同樣熱愛。北美職棒大聯盟(MLB)的30支球隊有29支都在美國境內。即使每隊單是常規賽一季都要打162場,但平均每場人數仍然有三萬人以上。而古巴向來是業餘棒球強國,曾贏得三次奧運金牌。現時古巴球手沒有「正常」到美國打球的途徑,到美國打球的唯一途徑就是變節。即使如此,去年季初每支MLB球隊開季的25人名單中,共有19名古巴球員,是非美國球員中的第三位。

至於海外球員的最大戶則是與古巴一樣位處加納比海的多明尼加共和國。去年開季時共有83名來自該國的球員登錄在開季名單當中。美國和古巴關係正常化令人憧憬古巴球員會否在不久將來直迫多明尼加共和國的海外最大戶地位。對古巴優秀棒球手來說,到富裕的美國掘金大概不會是壞事,但如果古巴棒球真的變成另一個多明尼加共和國,那故事將肯定有其黑暗一面。

為甚麼這樣說呢?因為多明尼加共和國人也熱愛棒球,因此就令到所有MLB球隊都在該國設有棒球學院。根據MLB的規定,各支球隊不能在球員年滿16歲之前與球隊簽訂合約。但是,年青的多明尼加共和國球員早在未夠16歲前就加入當地經紀人(他們在當地被稱為buscones)所經營的棒球學校。這些buscones不受MLB的條款約束。年青球員一進入他們開的學校,就基本上是放棄讀書全職受訓。到他們年滿16歲,buscones就會視乎哪一支MLB球隊出價高而將球員「賣」到MLB球隊經營的棒球學校。

對MLB球隊來說,多明尼加共和國是他們用低價網羅好手的好地方。即使個別多明尼加共和國選手能成為千萬富翁,但來自窮國的他們為了令自己和家人盡快改善生活質素,當初的簽字費遠低於美國本土球員。換句話說,多明尼加共和國成為了廉價棒球勞工的最大輸出國。不幸的是,大部分進入buscones體系的年青球手都未能被MLB球隊看中。即使進入了MLB球隊開設的棒球學院,也不代表他們一定能到美國打球。而能到美國打球者,也未必可以升上MLB大聯盟。簡而言之,每一個在MLB闖出名堂的多明尼加共和國棒球員,他背後都有數以百計以至數以千計個失敗的故事。

而由於這些年青人早已放棄學習專攻棒球,故躋不上職業棒球殿堂的年青人實在難有好的出路。即使近年在MLB鼓勵下,愈來愈多MLB球隊在多明尼加共和國的棒球學院都要球員文化課,但課程內容的主旨是英語和美國文化等,即是為了裝備球員到美國打球,而不是為了讓球員被不幸釋出後仍有謀生能力為目的。再加上這些棒球學院的醫護設備往往未如理想,更有不少說法指這些棒球學院和不受管制的buscones一樣出現過要球員服用禁藥等醜聞,這些棒球學院根本可以被稱為血汗工場。

若然古巴真的允許棒球手合法參加MLB,不少MLB球隊一定希望在古巴打造第二個多明尼加共和國。古巴雖然也不是富有國家,但這個社會主義國家的醫療和教育成就一向為人稱道(這些成就當然不能合理化國內打壓政治權利的措施)。多明尼加共和國的經驗正好提醒古巴政府,即使MLB球隊能帶來資金以至創造工作崗位,但將古巴全面向MLB體系開放也有龐大的潛在代價。

古巴的盟友(也是美國的敵人)委內瑞拉也是熱愛棒球的國度。去年MLB開季共有59名委內瑞拉人在球隊的開季大軍中,令該國成為多明尼亞共和國之後的海外球員最大戶。曾幾何時,有超過20支MLB球隊在委內瑞拉都有棒球學院。但由於已故左翼總統查維斯當年要求那些棒球學院增加課程的教育元素並加聘委內瑞拉本土教練,MLB球隊紛紛自委內瑞拉撤走。現時委內瑞拉國內由MLB球隊開設的棒球學院只餘下5間。

到底古巴棒球最終會多明尼加共和國化,還是像委內瑞拉一樣容許球員赴美但利用國家權力減少MLB球隊的剝削?這或許也是古巴和美國關係正常化後,古巴經濟如何受資本主義影響的其中一個指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