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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世盃 4】左翼巴西球迷 李峻嶸:世界盃是人類文明僅有值得自豪的事

【深度世盃 4】左翼巴西球迷  李峻嶸:世界盃是人類文明僅有值得自豪的事

(獨媒特約報導)世界盃進入八強淘汰賽,重頭戲是香港時間凌晨兩點上演的巴西對比利時。學者李峻嶸自稱是「左翼巴西球迷」,他在理大專上學院教副學士,又是左翼廿一召集人,去年更創辨了網媒「夜貓」。除了是足球狂熱份子,李峻嶸的興趣是看各式各樣的競技運動,到底這名「左翼巴西球迷」是怎樣鍊成的?

李峻嶸的生活一直都離不開足球,讀書時在星期六、日的下午會到在旺角大球場看足四小時雙料娛樂,回家吃飯後,再看德甲和西甲。「嗰期李華度好好睇,睇到第朝五點,之後朝早十點有波踢,我都去到。」

典型球迷

2003年中大政治與行政學系畢業,李峻嶸在畢業後繼續唸研究院,主力研究居留權運動;後來到曼徹斯特讀社會學博士。回港後做過教學助理和專任導師,2010年到專上學院教書。小時候想過做職業足球員,李峻嶸更希望能踢上諾定咸森林和些路迪,並替香港拿世界盃;但在十多歲時知道技不如人,便死了心,遂無奈地成為大專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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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國讀書時,李峻嶸會入場看英冠的諾定咸森林和蘇超些路迪。但要數最「有趣」的事則是和曼聯有關,他在曼聯主場奧脫福球場做了半季的兼職收銀。那是2006年足總盃四強的賽事,奧脱福上演利物浦對車路士,有球迷在購買小食後對李峻嶸稱「想要多兩杯茶」,李轉身去取時,對方便趁機離去:「人生最大成就係令曼聯少了百多鎊的收入,哈哈。」

最愛巴西中場亞歷士

「人生第一個偶像就係巴西前鋒加拉加 (Careca),基本上86年前嘅事都唔記得。」李峻嶸第一次看世界盃是1986年墨西哥世界盃,在巴西不敵法國後,他足足哭了一整晚,那時他才4歲。巴西是五屆世界盃冠軍,對上一次奪冠是2002年日本及韓國舉辦的世界盃,這亦是李峻嶸最難忘的一屆。他由外圍賽賽事跟到入決賽週,對球隊的轉變感到高興。在訪問中,李峻嶸多番強調,任何競技運動的主旨都是贏。

巴西在上屆世界盃決賽週遭德國大炒七個一皮,李峻嶸形容感受有點像1998年時不敵法國一樣:「1998年唔係假波,世界盃決賽好難係假波吧。但98嗰時覺得巴西半場可以追返,但2014年則有更多時間去接受(賽果/事實),上半場中段已經睇到想死。」記者問李峻嶸喜歡巴西的原因,「唔覺得風格重要,巴西足球?沒有任何風格係鍾意,總之係贏波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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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無佢所以咪輸囉。」巴西前鋒尼馬是今屆的球迷焦點,捷西斯和費明奴亦不乏支持者。但李峻嶸最喜歡的巴西球員卻是相對名不經傳、十多年前當打的巴西中場亞歷士(Alex de Souza)。亞歷士踢了多年土耳其的費倫巴治,但卻從沒有替巴西踢過世界盃決賽週。李峻嶸表示喜歡沒有速度,但具突破和分波能力的中場。「朗拿甸奴、卡卡、朗拿度同艾祖安奴,點可能咁樣出嫁,無人喺中場控制節奏同傳球帶動,亞歷士細個的好朋友就係朗拿甸奴,如果球場上兩個人夾,就可以喺在禁區頂 2打7。」

巴西在今屆世界盃的表現總算不過不失,李峻嶸在決賽週開始前最憂慮的是沒有老將右閘丹尼爾,「巴西會削弱咗進攻點」:「當然希望攞冠軍。其他黑馬?我唔在乎。好憎日本同英格蘭囉,侵略中國嘛。」

八六世界盃和八九民運

說到足球便眉飛色舞,李峻嶸邊說波經,邊不失溫和,詳談他對政治的見解。不認識李峻嶸的話,還會以為他是民族主義者。那年父母帶他上街參與遊行,李峻嶸從此每年六四都會去維園。唸中大時,又在學生會上莊,李峻嶸口中的「對民族主義的拋棄,對階級的關懷」,正是在那時候所形成。

「人生影響我最多的是八六年世界盃同八九民運。」六四令李峻嶸從此關心政治,亦奠定了他的中國情意結。記者不禁插咀:「六四你幾多歲?」「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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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援援說下去,「六四學識民主係好,學做中國人,關心政治及社會。會問,大家都係中國人,點解我生活好過佢哋咁多,再延伸就係,大家其實係親戚,點解我生活好過佢哋咁多,原因就係生活在深圳河另一邊。」

李峻嶸的愛隊名單除了巴西和些路迪,還有中超的廣州恆大,說他是典型球迷實不為過。他又會和朋友返大陸看中超和亞冠,這又是另一個故事。認識中國甲A足球聯賽,是因為Star Sports 轉播,加上香港收到珠江台頻道,李峻嶸便一一追看和收聽。他表示,國內足球聯賽的氣氛和香港有很大分別,香港足球較難感到敵疊分明:「香港其實係不太感受到球迷係撐邊隊,好似南華對愉園,如果愉園入波先,球迷就會覺得『咁場波咪好睇啲』。」

出書紀錄香港足球歷史

國事和天下事,事事關心。除了參與社運、搞網媒,李峻嶸又出書紀錄香港足球的歷史,三年前出版《足球王國:戰後初期的香港足球》;講述香港這個曾經輝煌一時的遠東足球王國。「看了這麼多年香港足球,成日有人話好勁,但都唔知點勁,咪去睇下囉。」

「本地波係睇波的唯一渠道。」李峻嶸小時候和不少小孩子一樣,會寫球隊陣容,小學時會到圖書館看雜誌《足球世界》,最支持南華及山度士。李峻嶸形容,那時覺得有波睇便開心,「發現其他細路入球場係玩,但自己係真係會睇,仲會問點解下半場過得耐過上半場咁多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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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發現,自己其實不是那麼喜歡南華,喜歡的只是「那個班底的球員」:「好難認同一個會,當大部分離開時更難認同。」當山度士、陳炳安、張志德和陳發枝等人離開後,李峻嶸改為追看好易通和晨曦;後來更成為反南躉,「有反霸權傾向的人都應該反南華。球證偏幫南華,又唔降班。」

「世界盃係人類文明僅有值得自豪的事呀,好簡單,可以令很多人開心。」但李峻嶸認為「世界盃都有好多衰嘢」,例如推廣國族主義,「仲有廣告呢,呢啲要警惕,僅有自豪都不代表全部係正面,現代足球始終係依附資本主義,而沒有社會主義革命,好難推動平等競技運動。」

「世界盃約束緊資本主義,大部分球員都喺西歐踢波,但世界盃令喺西歐踢波嘅亞洲和非洲球員代表返自己國家。不應該用國族主義挑戰資本主義,但世界盃的確從這個方向推進中。」

記者心中暗道:「學者始終是學者。」

訪問:麥馬高、Eric Ko@體嘢

按:【深度世盃】系列由獨媒和體嘢聯合製作,分別訪問了立法會議員、區議員、學者、足球評述員和球迷等,從中多角度透視香港足球及世界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