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說:深水埗北河街和福榮街等罷市小販拉起環額,紅色大字寫上「慘」
花園街四級大火事發至今十二日,真兇仍在消遙法外,偏偏努力求生靠自己的合法排檔小販竟然成為眾矢之的,代罪羔羊。食物環境衛生署(食環署)職員無視多年來與商販建立默契和協商,根據嚴苛過時的「法例」忽然「執正」,收發告票充供貨物新聞不絕於耳。短短半個月已弄得本港各區小販風聲鶴唳。今日終於有長沙灣和深水埗商販決定不再啞忍,罷市以明心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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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在場多個商販指出,食環署着他們攤檔頂部要換上防火物料如鋅鐵取代木板帆布。大部分街坊已經照做。有商販投訴,以前要花三四千元更換,「現在人人都知我們一定要換,價錢貴了,急升至六七千元。」罷市現場,有檔舖正在更換鋅鐵。經營二十多年的檔主森哥指,改裝至少停市兩天,還要「重新拉電線」。至於費用,他反諷道:「政府派完六千元,我仍要拿五百出來…當它津貼吧。總知搞得我地成條街好慘。」
圖說:(上)罷市當日正好有販商檔攤正好裝修篷頂,人工和物料共六千餘元。(下)從部分營業的深水埗檔攤可見,花園街大火後,大部分都已更換防火物料,篷頂仍然閃閃發亮。
換好防火簷篷,食環署又有指貨物不可留(檔口)過夜。眾商販對此大為不滿:「你說貨物可搬到那裏呢?找地方不用時間嗎?」、「倉租不用錢嗎?找人搬不用錢嗎?」、「現在深水埗的租金都很貴」……他們都批評,食環署並沒有足夠時間讓他們改善,「樣樣都說即時,點做?」商販陳太更直斥,「晚上八時來叫我搬走貨物…」旁邊即時有商販叫是「七時!咁早!」。她又指,食環署有時一隊說可以「放鬆」,不久又出現另一隊要「緊」,「完全是官字兩個口,我們要做生意,無咁多時間應酬他們。」
食環署最新指示是攤檔除貨以外,連車仔、鐵箱都說「阻街」,不可以留過夜。有商販說,上次連一塊三尺乘五尺的鐵片都說違規。記者問商販修哥,那些是違規,那些合法,他即時無奈回應,「我都唔知!」有商販投訴,花園街花燭後,食環署「差不多全條街發過告票一次」,更試過半夜拍攝「違規証據」,翌日才告知已經發出告票。亦有食環署上午通知新規定,下午便來抄牌。另有不只一檔商販投訴,若檔攤不好好圍着,晚上有人會隨處小便。所以他們以往放工時,會以鐵欄團團包圍檔攤。
記者在場接觸不下二十商販,大多表示半月內已被多次票控。終於,上周六再有食環署人員發出告票時,大伙兒才決定「唔俾抄」。更在短短兩天便召集愈百商販罷市及約見食環署。販商秦先生年過半百,經營排檔二十年。他稱實施「朝桁晚拆」後,每天開工和收工要多花五小時。他又指,大部分商戶平均每天營業額百多元,視乎貨品而定,有些可賺取六百多元。更換檔攤簷篷和每張七百多的告票實在很大負擔。
從事小販五十多年的方先生,直言「開始擺檔時他們(向他發告票的食環職員)都未出生。」他憶述以前港英政府年代,本來他和妻子有兩個牌。後來政府說要沒收一個,「我有八個子女,一家十口,一個檔如何維生?」他於是拿著眾子女的出世紙,向官員陳明其艱難處,獲得官員諒解。「他們見我可憐,都俾番個牌我…又話宜家係人民政府,人民政府蝦人民,仲衰過港英舊時!」
採訪期間很多商戶都大吐苦水,「我們都是想謀生,不想問政府拿錢。」當中不乏供養父母或子女讀大學的例子,面對食環署瘋狂發告票,都甚為氣憤。記得政府要取締違規骨灰龕場、屋宇署又要整肅僭建丁屋,期間又諮詢又磋商,政策拖了又拖。偏偏在市區刻苦經營小生意的小販,半個月內便遭食環署「即時正法」。看來屋宇署也要跟食環署多多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