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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野: 跳海

編輯阿野上星期失踪了幾天, 害得我到處挖他, 原來走了去跳海... 跳海是很多綠色和平的 campaigners 的必要訓練, 看完阿野的文章, 覺得更像一個儀式, 又或一個成年禮, 看來阿野要長大了?

轉自

船上的生活,對在辦工室渡過其大半生的人來說,當然事事新鮮。舉例來說,同行的阿強和我每天不是洗厠所倒垃圾,便是拖地拖足整條accomodation的走廊,以至把大纜肢解編織成防止帆被摩損的毛毛條,或是把甲板了上生了銹的部份鑽走,然後上三層漆令甲板回復其雪白面貌,大不了便再把rainbow warrior amsterdam罰抄八次——在船的救生圈上。

其他船員日復日在幹的活,我們對之投以獵奇的眼光,少見多怪大談特談,實在太不好意思。反正,要談的話也不見得有多刺激興奮,上述的工作都是船必要的保養和維修的工作。新鮮還新鮮,到底可能只是我們根本沒有航海經驗前。以前在赤柱上過兩年中學,也很奇怪為甚麼我每天上學的地方,竟然是遊人魚貫來訪之處。將日復日的工作講成綽頭難免構成形式與內容的衝突——綽頭這概念容得下 routine的重複單調機械等特徵的刁鑽趣味嗎?

要說真正有綽頭的經驗。或者要數今天下午。吃過飯以一個小時極速把船尾的油漆工作完成後,便開始那煉獄式的三小時訓練。三小時內,我們進行了三項訓練,swimming、painting和climbing。聽來尋常得很的活動,一旦以航行中的船來進行,便是徹頭徹尾的另一番光景了。

游泳沒甚麼特別,但試過在一條航行中的船的正前方游泳嗎?有試過該船隻明知你已對準船頭,但仍當你冇到繼續向你駛過來嗎?有試過當船頭已駛到你鼻尖,然後你螳臂擋車般抓著船頭,然後給船拖著給浪狂沖眼幾乎看不到東西而褲也快掉?船頭抓住了威風了攝影師按了幾次快門的時間,贈品則有滿手的傷痕:包括右手前臂排氣口般密佈的傷口,和左手足五隻指頭的深深血痕。這就帆船特有的游泳訓練。

然後是塗畫。看本人所工作的機構的action片段,不時看到成員東吊 西擒,這邊塗killer drillers,那邊不知塗甚麼字句,非常威風。這趟輪到我們塗,在一隻飛魚般的橡皮艇上塗——塗在同樣航行中的船的船身上。相對游泳訓練,在船身塗字,除了一浪一浪的喝水,實在是輕鬆寫意。初時每人只是嘗試在船身塗上自己的名字,但輪到來自泰國的noom,才發覺要全寫他的名字,雙倍長度的船或許也未必夠他寫其全名。最後我們只用平日擦地的擦模擬塗牆,擦船身上機構英文名的十隻字母。幾個人來回擦幾轉,船身的名號字樣光潔亮麗。

最後是攀爬。梯子是用輕身的鋁管作階,寬度大概隻比腳掌多一點,以鋼索連接。從控制室外垂到海面,在橡皮艇上的人接住了,艇也隨即瀟灑的駛開。人呢?船身、半空、懸著。驚險刺激的玩意,我然肯定當仁不讓一馬當先。其實關鍵是,只是要用腳,而不是手,作為承托體重的支點,先站穩然後才上一級,而非當腳部是懸空,純以臂力把人拉起,那就也安全得很也穩妥得很。最後人人都成功了 ——當然不是沒有驚險的鏡頭。

三項訓練都閃電進行了,訓練員沒有當我們是呆的而是訓練就是訓練,訓練就是要讓我們接觸我們所不懂的東西就是要我們感受困難。而且當天三項訓練都是我們在香港辦工室所沒有幹過的瘋狂行為——至少就我所知沒有, climbing容或有例外。整個下午,我最深刻的一幕,是當水手長和大副身先士卒跳下水示範如何以肉身阻船,我們看熱鬧的人中,有人扮鬼扮馬叫他們離開,有人打趣地說(大意,而當中的口語則為本人的斗膽演繹):走開你班死hippies,去剪頭髮去啦,正正經經打份工啦,咪隊草啦你班死 hippies。

hippies 今天不再時興可能是事實,隊草曾幾何不算甚麼也不是甚麼奇聞(今天不少地方醫生也會處方大麻作鎮痛用)﹐我們機構在世界各地老早已升格為有頭有面的重要角色,身份定位方向網絡策略修辭切入點等等都不斷處於轉變中。但如果hippies真的是當初這一大堆和平但激進的行動方式的發明人,或至少是大伏特揚聲器,我想有意義的,與其是將hippes標籤成不切實施的造夢 者,然後順手便將與他們相關的一切都否定和坑掉,不如想想如何可以招回這種和平抗爭的精神創意和瘋狂,在今天借殼上市借屍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