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912之後,香港成年人從此多了一項惱煩:「長毛教壞年輕人」、「你話以後點教細路守規距」、「年輕人又跟著唔著校服返學點算?」……對長毛的控制當然排山倒海而來,只要長毛一天不乖乖的循規蹈矩,長毛就形同破壞了百年樹人,無可避免的成為本地年過四十的成年評論人口誅筆伐的對象。
2) 其實,以「防止教壞年輕人」為由,去抑止、抵制社會移風易俗,從而保守某份傳統信念,這種說理方式,常常被本地保守派在回應具爭議性的社會議題時運用。如前陣子關於賭波合法化的爭議中,反賭波陣營就以「救救孩子」為口號、並找一些青年人倒在地上「作死狀」傳達被荼毒的信息,來支持反賭波的立場。
3) 以「防止教壞年輕人」來回應社會新事物的出現,其壞處是將視線從問題的核心處轉移開來。如在這次透過長毛言行所引發的一系列爭議中,有很多問題值得我們進行探討:立法會誓詞為什麼不能納下「效忠人民」的字眼?難過它違反了立法會的功能?立法會議員的尊貴與莊嚴為何會以排拒平民衣著來表達?作為民主派立法會議員而對各種制度安排(如宣誓)及政治決定(削綜緩時),除了關懷「符不符合程序」的問題之外,是不是也應該探問那些安排和決策在何種程度上落實了社會公義、人民自主生活的政治價值?然而,「長毛帶壞年輕人」的捉法厲害之處,就是讓我們得以回避對這類問題深入討論。
4) 你或會問︰「長毛帶壞年輕人」的問題真的不重要嗎?非也,而是它有太多的預設了。我倒想反問愛將它掛在嘴邊的人們:青年真的這麼容易受感染,有如任人搓圓貶的麵粉?我們怎樣分辨一位青年人是被教壞的抑或其實是夢想成為哲古華拉傳人?學習長毛一定比起在中學接受倒模灌輸成填鴨機器更無意義?我們又為何不擔心學校教壞年輕人?關於這些問題,人們要是沒有最終答案,也就沒有權力要求青年人盲目地繼承部分成年人偏愛的傳統信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