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攸潭尾二村的魚塘屋,很多是著名的錦鯉場,如果高鐵鑽隧道導致地下水位下降,魚塘將首當其衝。(陳劍青拍攝)
(獨媒特約記者jojo so報導)廣深港高速鐵路香港段又多一批苦主出來喊冤。新田攸潭尾村﹝舊稱牛潭尾﹞數十個農戶和養魚戶,到今年六月才知道高鐵在攸潭尾的鑽挖隧道工程可能令地下水位下降,港鐵在新田鄉事委員會的催促下趕忙為村裏的水井做登記。但這些門面工夫做過後,高鐵還是繼續建,村民根本追究無從,勢將成為香港政府制度暴力的犧牲者。
運輸及房屋局和港鐵在零九年宣傳高鐵時,經常說由於高鐵以全隧道形式建設,對市民和環境帶來的影響最少。這個說法一來是轉易視線﹝高鐵在地面需建設多項大型設施,包括逼遷菜園村後建的大型車廠和維修站﹞,二來是利用市民對地底環境的不了解﹝大角嘴街坊要到零九年十月才知道高鐵穿過大廈地層﹞,以為真的是「眼不見為淨」。
網站OXRA在二零零九年七月及九月,先後兩次發表針對高鐵香港段環境影響評估的詳細批評,OXRA引述環評報告,指顧問公司一方面同意「擬建的隧道工程可能導致地下水不受控制地湧入挖掘中的工地,因而有地下水位下降的風險;而地下水位下降會引起上層土壤的沉降,及破壞地面建築及設施」,但卻「不就此特定工程去做應做的調查研究(如鑽孔探測、地下水監測、實地及實驗室分析)」。OXRA當時就說「大江埔和石崗乃農業(特別是有機農業)的重要基地,即使只是改變2米的地下水位,也會帶來致命影響」。
OXRA的批評沒有得到正視,環保署長照樣在零九年九月批出高鐵的環境許可證。新田攸潭尾村民則連高鐵環評做過諮詢也不知道;在市民沸沸揚揚地包圍立法會時,村民也不知道高鐵與自己有關;獨立媒體記者對上一次於一零年四月到訪攸潭尾村時,村民也只是忙着反擊地產商的豪宅大計,對高鐵鑽隧道一事毫不知情。
港鐵的解釋是,他們早已知會了「攸潭尾一村」的村長潘金鴻,並登記了由潘村長指定的九個井。「攸潭尾一村」較接近馬路,農地及魚塘較少,但仍然保留大量活躍農地及魚塘的「攸潭尾二村」村民,則全部被蒙在鼓裏。一直到今年年中,當村民看到山邊的通風樓工程如火如荼地進行,另有港鐵職員詢問村民有否收到賠償,這才意識到高鐵工程的影響原來這樣貼身。
高鐵隧道在牛潭尾的位置,主要貫穿攸潭尾一村,港鐵因此只跟攸潭尾一村的潘村長聯絡,卻漠視魚塘及農地密集的攸潭尾二村。地下水文系統不以人為的村界為界線,港鐵沒理由不知道這個道理。
高鐵隧道的橫切面圖。港鐵的環評報告指,鑽挖時地下水位可能會導致地下水位下降兩米。
去年為反地產商豪宅計劃成立的牛潭尾關注組和二村村長江慈彬找來新田鄉事委員會新任主席文志雙協助。港鐵收到鄉事委員會的信後,於七月中旬起派大隊測量人員到攸潭尾村登記之前沒有登記的水井,至今已登記了一百多個。
圖:港鐵人員測量水井,左邊為攸潭尾二村的江村長。(陳劍青拍攝)
獨媒記者在七月十四日聯同跟隨牛潭尾關注組和港鐵人員去登記水井。沿途村民大吐苦水。從事有機耕種和養魚業多年的周貴賢,在攸潭尾有五、六斗地﹝每斗約7260平方尺﹞。他表示,自己用井水灌溉農作物,也用來養魚,若高鐵工程在地底建隧道,將會污染土壤及地下水,影響井水水質。他指出,由於自來水含氯氣,不宜養魚,日後若鋪設水管,也難以解決問題。務農維生的周生說,就算港鐵賠償,也不能彌補他日後的生計。
周生的農場裏有六個井,他讓港鐵登記了其中三個,他說自己不是為了賠償,而是要引起大家關注高鐵對攸潭美村的影響。他表示,受影響的人不只他一個,村內有很多戶耕種,也有三、四十戶養魚,高鐵工程有可能影響很多村民的生活。
圖:路政署七月初回應新田鄉事委員會,將責任推給攸潭尾一村的潘村長。
村民Ivy是退休人士,早年移民英國,現住攸潭美西村﹝即攸潭尾一村﹞的娘家。她說之前地產商向城規會申請在村口建豪宅,只有兩星期諮詢,諮詢文件上的地段編號等術語難以明白,為了協助母親應付地產商,特別搬回香港。她不滿高鐵工程連通知也沒有。她引述港鐵的信件指,攸潭美一村村長潘金鴻兩年來一直與港鐵聯繫,明知高鐵工程會影響攸潭美。結果,兩年來沒諮詢沒通知,還要暗中登記九個井為監察點,向港鐵索償。Ivy懷疑,得到賠償的人家與村長有密切關係。
根據港鐵的資料,牛潭尾通風樓已經開工多時,米埔至牛潭尾的南行隧道鑽挖也將於二○一二年七月開始。村民也知道,現在讓港鐵進行水井登記只是無可奈何的一步,面前也只有見步行步,盼望工程不至於帶來無可挽回的破壞。
編輯:朱凱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