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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何嘗不是「世代之爭」?

這又何嘗不是「世代之爭」?

五年前,雨傘運動的其中一個關鍵字是「世代之爭」。當時走在運動最前線的往往是年輕的學生,而中年人則是在家中看著電視指摘的一群。問題源於雙方成長的時代不同,對於七八十年代開始工作的一代,香港的經濟正在起飛,而穩定則是確保個人與社會的經濟發展不被打擾的最重要因素。民主與自由固然是正面的字詞,但與不斷上升的物質生活相比那是不值得用任何東西交換的。這與八九十年代才出生的一代人有著巨大的分歧,後者發現所謂的穩定只代表穩定地被既得利益者剝削,除非有著一個更為公平的社會制度,否則即使是物質生活的水平也無法維持。

記得當時我們被指摘的地方嗎?不成熟,衝動,沒有顧全大局,不懂得社會的遊戲規則,甚至更直接的愚蠢。有點耳熟能詳的感覺?因為這兩天我們不斷聽到(或者正在說/寫)的其實正是一樣的原因。

上一次的「世代之爭」源於價值觀的分野,對民主的重視程度,以至對於美好生活想像上的不同。要說所謂的上一代人是完全的反民主?其實也不然,只是他們認為維持穩定與接受對政權的讓步可以更有效的達到民主並且伴隨著最少的犧牲,但請恕我們無法理解這種想法,因為我們所看見的是一個不斷倒退的香港。

同樣地,我們看到的社會與其相對應的抗爭路線也有其局限性,而這跟更年輕的朋友所看到的風景有著根本性的不同。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個更令人絕望的香港。而能夠應付這種狀況的手段,若不是沒有,最少不會是過去二十多年香港人已經用過的抗爭手法。

當我們說無法理解今天年輕人為何甘願冒極大風險也堅持要佔領立法會議事廳,是否和當天中年人無法明白雨傘運動的必要性一樣?這何嘗又不是另一種的「世代之爭」?既然如此,我們是否應該多一點同理心去了解年輕人的想法,而非單單指出其行為與和理非如何不合?我們是否也和上一個世代一樣被束縛了對民主運動各種可能性的想像空間?

本來,要爭取民主就有著各種各樣不同的方法,和理非可能剛好在某種場境是最好的反應,卻從不代表這必然會為我們帶來最有效的結果。今天的年輕人充份理解其實不同手段之間的配合更可能有著相乘的效果,所以他們才會不斷呼籲和理非的朋友留低,甚至為群眾指出更為安全的示威地方在哪裏。這種行為,證明了其每個行動都是深思熟慮的,既然如此,為何我們連嘗試理解他們也做不到?

爭取民主的手法的底線是民主、自由、人權本身,而非其他各個在你和我心中想像出來的「最好辦法」,更遑論這個「最好辦法」已經行之多年,然後所帶來的正是今天的香港。

我並不認為繼續各種暴力衝擊是對抗現有狀況的最好辦法,但既然目的相同,我還是會打從心深處支持這一批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