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辛的全球城市理論,建基在她的全球資本地理學,她指出,由於資本的擴張越廣,需要全球城市這些控制-指揮中心(control-command centre),她對資本的過份關注,引起一些學者的批評,這些批評,又帶引我們注視國家政權(state)對形塑城市的重要性。
懷特(James W. White)指出,莎辛的理論犯了經濟還原主義(reductionism),把全球資本力量視作同質而巨大的力量,使全世界不少城市的發展或多或少推向匯同(convergence),因而忽略了政治因素,特別是國家的角色,莎辛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她把紐約的經驗普遍化,沒有注意各民族國家以及地方政府的角色。
就以莎辛所說的金融及專業服務業的聚集與增長,巴黎便呈現不一樣的狀況,巴黎市的La Defense位於巴黎西面,是新興的商業區,但主要不是由全球資本帶動而發展起來,而是由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的龐比度(Georges Pompidou)推動,他的繼任人不單沒有繼續推動,還施以諸多限制,結果,巴黎的中心商業區並不沒有擴張。
這些限制,其實與巴黎市政府,以至法國政府的意識形態有關,如果說巴黎經歷著全球化,她的競爭及發展場所不在金融資本,而在文化,70年代以來各項大型工程,皆與文化有關,政府與民間獲取了共識,需要提升巴黎的文化與美學資產,所以,反而對其他發展採取限制。
當然,不是說法國或巴黎沒有全球城市的兩極化,但巴黎中心與周邊移民聚居的社區,可以說是兩個,但主要不是資本流動造成,反而是國家政策及規劃的結果,莎辛說的紐約兩極化,主要是較不受規範的新自由主義市場所造成,不見得每一個城市也如此。
簡單來說,法國的行政官僚扮演相當吃重的角色,形塑城市發展,懷特稱之為「被動員起來的集團主義」(mobilized corporatism),各級政府及公共機構一起抵抗某種或某些全球資本的力量,並參與建構巴黎與別不同的全球特性。
懷特的巴黎個案,似乎要提出政府的區域規劃及政策,可以改造城市的全球特性,資本並不是永遠佔主導位置。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