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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精緻的無聊創作

有人說:藝術性的先決條件是沒有實用價值:待器皿穿破變成碎片、武器鈍啞化為斷枝,藝術的靈魂就隨順著附上其身。從這個角度說專門設計和製作無用的「荒謬機器」的日本組織──明和電機,只會是一個藝術創作單位,卻不可能是一個真正的電工廠(原本由其父親開辦的同名半導體製造廠於一九七九年倒閉)。

說「無用」其實是相對性的,因為這些機器的用途相對起它們的運作的方式和誇張的規模來說實在過份微型:活像卡通裡機械人飛行用的裝置,大費周章的電子鋼鐵結構,加上電力,目的只是以手指搖控敲響木魚,或從手臂伸出巨型紙扇打觀眾的頭,或模仿本來單以腳便能踏出的踢踏舞步等;相對起「現代科技」所能承担我們日常「需要」的各種功能來說,就顯得極其荒謬。

現在社會的科研基本都是為滿足人類的慾望而進行:求知的慾望、權勢的慾望、利益的追求,更多的是源自享受的慾望,例如越來越多的機械(人)取代了本來可由人力和人工完成的工作。如果沒有這種對機器的共通期望作為基調,明和電機「產品」那種無聊戇居感便難以成就,這種因錯配而帶出的諷刺性也可能是這個一九九三年由土佐兄弟續其「父業」而成立的「發明」所以得到近年各地藝術界注目的重心內涵。

除了作品的精緻設計和無聊目標的對比所帶出的反諷,明和電機的演出也是別出心裁,一眾「僱員」的木納令人回想差利卓別靈的《摩登時代》當中人性被機器控制的手法,加上「社長」的誇長硬銷而從容兒戲的演出狀態,產生了一種自嘲的可笑和可親,造成滿場在高漲的情緒中共同完成一場因大做小題而「浪漫」的「產品展示會」。

(原截於10月26日成報《七情上面》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