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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莓夜的無盡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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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後,
人在不知不覺間就不能自己了。
也許夜總是帶點疲倦,
帶點jazz的慵倦,
帶點迷糊帶點濃濃的藍色,,
而那種藍色偏偏又愛說著一些動人的故事
像Elizabeth手中的藍草莓批。
像放在一個大玻璃容器中等待認領的鎖匙。
像天花板上的監視器,
Jeremy說那裡面有他的日記。
他對Elizabeth說:
「打烊之後,
我會倒帶來看。」,
Elizabeth的眼晴就陰晴不定了,
「我,可以看嗎?」,
然後,
她看到和男友在餐廳分手的一天,
傷心欲絕,
想好好睡一覺。
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角落都可以完全讓人安心睡一覺,
出奇地,
她在Jeremy的鎖匙餐廳竟然就睡得很酣很酣,
Jeremy一直看著這個陌生的女孩子,
他喜歡她沉睡的樣子。
不過,
早上醒來她就走了。
從紐約開始走遠開始走遠........
之後,
即使她沒有再安心地睡過一晚,
寜願日夜做兩份工作,
她都沒想過回頭,
畢竟紐約令她隱隱作痛。
或耆當人心裡還有別人的時候,
有些人會選擇嘗試忘記,
有些人會選擇醉死,
可惜往往事與願為。
當差的Arnie就不能醉死,
無論每天晚上喝多少杯,
還是不能醉死。
他從袋裡掏出一大堆的圓小牌子:
「這是清醒籌碼,
藍色的一個代表我曾經捱過沒有酒九十天了。」,
但他還是不能清醒
也不能醉死。
我們誰沒有一個或幾個戒癮會的清醒籌碼?
不是戒戀愛就是戒痛恨。
不是戒理性就是戒感性。
不是戒生存就是戒死亡。
不是戒記憶就是戒忘記。
我們每一次拿一個清醒籌碼,
就提醒自己要清醒一段日子。
只是我們沒有一天清醒過。
當Arnie看見分手的妻子Sue擁抱不同的男人走進酒吧,
故意在他面前親熱,
他就想醉死過去。
之後,
因為太痛太痛,
他的車就撞上了路邊的欄,
再沒有清醒過來了。
翌晚,
大家都有點傷感,
當sue獨自走進酒吧坐在他丈夫每天買醉的位置上,
喝一杯再喝一杯,
她對Elizabeth說:
「我六年不曾沾酒了。」,
沒有人明白。
真的,
關于一男一女的事,
世上沒有一個人會明白,
而當事人就更不會明白。
「我以為離開了他就會得到自由了。
我討厭每次我離開再回去,
仍是看見他還是很愛很愛我的樣子,
我討厭他這個樣子......」,
都說愛,
需要距離。
只是大家都有一個錯覺或迷信,
以為愛是一種全然的親近。
即使不是男女的愛,
即使對父親的愛,
賭徒Leslie也得從他父親的身邊遠走高飛,
愛,
真是這樣令人窒息?
Leslie在賭桌上有勇氣一擲千金,
卻沒有勇氣單獨回賭城見她的父親。
她欺騙Elizabeth伴她上路,
她告訴她:
「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這是她的家訓。
於是她堅守家訓,
甚至從醫院出來的Elizabeth告知她父親已去世,
她笑笑:「你說謊。」,
然後她看進Elizabeth眼裡,
她就知道這個是事實。
是的,
我們都習慣掩耳盜鈴,
習慣逃避一切。
Elizabeth從紐約愈走愈遠,
不過她寄給只有數面之緣的Jeremy的明信片一直沒有間斷,
只是那是一種單向的明信片,
她沒有留下任何的地址。
她不知道Jeremy收到她的第一張明信片就瘋狂地四處打電話去找一個叫Elizabeth的女孩,
好不知道他每天打烊後都看監視器裡她當天在店裡睡覺的錄影帶,
看得畫面都沒有顏色了。
對於一個逃避的人來說,
300天不是一個太長的日子,
但對一個在等待的人來說,
就已經是一種天長地久了。
尤其,
在入夜之後,
人在不知不覺間就不能自己了。
也許夜總是帶點疲倦,
帶點jazz的慵倦,
帶點迷糊帶點濃濃的藍色,,
而那種藍色偏偏又愛說著一些動人的故事.........
那個晚上,
他獨自坐在寒冷的店門前,
她就回來了。
他如常招呼她進店,
給她一份晚餐,
給她一客藍莓批,
然後她就伏在桌上睡過去了。
離開紐約之後,
她就沒有好好睡過,
他也知道,
她只能在這裡才可睡酣,
不過,
他還是忍不住湊近去吻了她唇上留著的藍莓批,
輕輕地,
怕驚醒了一個夜晚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