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日下午,民陣發起「踢走爛攤子、還我真普選」遊行,並公布有超過5,300人參加。民陣認為,特區政府和小圈子特首選舉已經觸怒香港市民,市民要求廢除選舉委員會和實行雙普選。
逾五千人參加,說少不少,但比不上前陣子一窩蜂透過改圖表達的不滿那種哄動,也沒有茶餘飯後當民間評論員那般熱鬧。似乎今回大部分市民認為上街的影響力相當有限。
市民在選戰風雲的得著,除了是揭露唐英年違法僭建,以及質疑梁振英過往在西九設計有利益衝突外,就是把地產商和商界的裂縫,赤裸裸呈現媒體面前。說白一點,唐梁兩人是商界的代理人。
坊間有兩種描述唐梁的政商關係,較出名的是練乙錚稱的板塊論碰撞,即中國共產黨的黨爭和香港大型和中小型地產資本家競逐。四大地產商領導人先後公開挺唐,挺梁的都是瑞安和恒隆地產較小型的。兩群支持者勢成水火,眼見唐英年醜聞四起,大部份的選委仍不會轉為支持梁振英。他們恐怕梁振英當選後會「報仇」,挾民意而整頓樓市,其實打擊唐營地產商,而二線地產商就順勢翻盤。政治圈甚至傳出「Anyone but CY」的行動。
然而,如果我們留意選委提名,我們發現那種陣營對峙似乎說過了頭。梁振英的提名票也包括新創建集團旗下協興建築的高層陳修杰,恆基地產執行董事黃浩明,新鴻基地產非執行董事郭炳湘卻挺梁。新世界中國實業董事總經理紀文鳳是梁營競選辦副主任。我們只可以說,地產商是買政治保險,多押點注碼在唐英年身上,但也押一點點在梁振英身上。那種保險論,在這兩三天更有叫座力。鄭家純在周四(3月8日)的明報訪問稿中也稱「不擔心梁振英出任特首,會搞垮香港環境或地產業」。
很難相信那些選委是無條件支持屬意的特首候選人。再次速讀鄺錦鈞的Patron-Client Politics and Elections in Hong Kong。其中一章是回顧以往幾次的特首選舉。作者指出2002和2007年兩次選舉也出現主從關係,包括中央和特首,以及特首和選委。不少董建華和曾蔭權競選團隊成員,後來也得到一官半職或者勳章。兩場不用競爭便知結果的競賽,贏家也要慰勞啦啦隊。今回選舉激烈,各自粉絲必定大肆苛索主子,誰上任誰就是全港最大債仔。也因為這樣,梁振英即使勝出,他始終要看提名他的選委及其父輩或老闆面色。多派一點福利(或稱維穩費)不會改變基層受財團欺壓的現實。市民不應過份期望梁振英會打破地產壟斷,以及反抗以地產主導、發展至上的政府政策和邏輯──別忘記,市區重建局主席張震遠是梁振英的競選辦主任。
民間正蘊釀總動員杯葛小圈子選舉的行動,而不少關注團體繼續在不同位置與民眾一起反對政府,例如維護小販擺檔空間而配合附近居住環境,反對核電,反對不顧海洋生態的自駕船密室協定,反對屏風樓殺到錦上路,反對以保護婦女之名扼殺採訪自由的纏繞法。這些議題,梁振英和唐英年也沒有具體回應,有的只是他們說維護新聞自由,或者支持環保這些空泛得很的口號。
說到底,兩位熱門特首候選人只是稍為新的面孔,施政大抵會有改變,以取悅不同階層。但爭吵過後,背後利益集團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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