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公社有存在的需要嗎?」我們經常自問。香港有為數不少的青年團體、青年機構,多不勝數的關注青年人日夜生活的研究調查;再者,兩次七一遊行和各級議會選舉的年輕參與者都受到注視,更何況政府也勸勉這個地方的成年人須要聽聽少年心底夢,要知道教育不是求分數…在香港,「關注」青少年的聲音排山倒海而來,在這狀態底下,每個青年團體就更加需要反省自身的位置,致使自己的存在不流於盲目重覆而多此一舉。
無疑,這個社會不乏對年輕人的「關注」,但我們似乎甚少過問這些「關注」是什麼回事。我想,做為年輕人,會很明白那種介於「關注」(concern) 和「控制」(control) 之間的界線是模糊的,往往一線之差。例如:母親關注子女的感情生活,過問子女和誰交往、傾電話,骨子裏是希望子女不要拍拖。談戀愛又不是殺人放火的壞事,何以總是惹來父母校方的無端監控?因為這些關注/控制背後都帶著一種特定眼光看待年輕人:年輕人應該純潔無邪宛如天使,所以應遠離情愛性事;另一方面,年輕人猶如白紙一張缺乏經驗,沒有獨立思考能力,容易受人擺佈。然而,不論是將青年人想像成天使般純潔,還是像白紙般淺薄幼稚,這類想像都只能存活於成年人的腦袋裏,與我們現實經驗中認識的年輕人相距甚遠,遇到空氣迅即爆破。
今天,成年人的大千世界早已經過大眾媒體暴露於青年人面前,純潔青年沒有存在的社會條件,青年反而變得早熟。再者,青年不是一張白紙,那些,沒有見解不願思考的青年更為罕見,大部分青年營營役役的為自己張羅打算,無論是學業、就業的問題,還是感情煩惱。青年公社關注的正是青年人這種自主的要求,它往往被成人社會壓抑下來。我們不相信一個人的自主能力是在十八歲生日那一刻自動生長出來,大量政治人物的行徑經己証明成人的非理性;反之,自主能力不會從天而降,它是一個反覆培養鍛鍊的過程,是生活在民主社會的成員必須具備的能力。
民主能力的培養就從我們生活的場所出發,家庭、學校、立法會、行政長官……只是民主能力的開放結果卻取決於一份確認:我們承認當事人是自己生命的主人。倘若關注青年的問道:不被承認的感覺是怎樣?我會建議伙可以先問一問受到中央以種種借口箝制民主發展的香港人有何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