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解,點解支持這個熱血時報post的人卻絲毫不感到羞恥?
其實,不只喬寶寶太太,大部分南亞裔永久性居民都不能取得香港特區護照!
喬寶寶太太無法申請香港護照,入境處卻不需要交出任何理由。我相信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香港入境處根據她沒有華人血統的原因,所以縱使她是香港永久居民也不獲派申請。這情況隱藏著一種港式種族主義,它所引致的種族排斥和身份否定,對香港出生、甚至居港多年的小數族裔香港人來說,是種日常生活的憂慮,說得認真點就是種壓迫。然而,香港主流民意就是對入境處堅守「香港只屬於華人/香港人就是華人」的社會想像,毫無不認同。
現在這個post,到南亞裔居民有利用之處時,就來說-他們(南亞裔)都沒有,那個(原藉大陸的)肥仔憑什麼能有?我想,就算現在喬寶寶太太再申請再被駁回,這些罷人上枱的香港人也不會關心,也不會為她(或他們)花力氣說點什麼…我想說,香港南亞裔居民常被安置於香港社會弱勢的邊緣,平時他們的弱勢就無人問津(除了一些相關的NGO),只有當他們可利用來對抗所謂的"外敵"時才認同和關注他們受到的不公平待遇,然後到為他們要在本地社會爭取的什麼時,就說「唔鐘意呀?咪返你地鄉下囉」
鄉下?
我們如何肯定某人的根據地不是本地,而是另有地方?理論上,當我們根據某人帶有種族意義的膚色或文化身份,來評定這個人能否有權力去屬於(or不屬於)某個地方,這其實是一種傾向將事件種族化的思維....更大問題的是,這些思維裡頭通常常都隱藏著某些種族主義的假設和操作、以及它所引致的各種資源分配上的排斥。
我認為,這種「鄉下說」就是上述港式種族主義的基本假設,香港南亞裔居民因為他們的種族差異跟主流華人的身分不一樣,縱使他們又能像喬寶寶那樣活脫脫演出一個為人熟悉的 "Honglonger",但能到有什麼衝突或異議的時候選,就會taken for granted地叫人返鄉下-因為他們不是本地人,沒資格在叫叫嚷嚷。這種觀點,不要以為只是個文化想像體那般簡單,它已直接進入香港的司法制度和權利分配系統,成為一種主導華人與南亞裔的種族政治狀態的根基。所以難以說成政治角力,因為在由95%華人構成的社會根本可以將南亞裔居民的不公和不滿完整地消音。
回顧九七前後的香港歷史,少數族裔的"少數"處境能鮮有在香港社會造成迴響的,應該是一次司法界的「噪音」,尤其那些印度、巴基斯坦、尼泊爾裔等英屬香港居民。在國藉更替問題上,中國政府讓所有本地華裔居民在回歸後,自動加入中國國藉(可持有香港護照的權利),可是,本地的非華裔居民卻得不到一樣的對待(他們很可能變成國際”難民”)。最後雙方政府對他們有以下的安排,一是英國政府只會繼續承認他們British Overseas Nationals (BNO)但沒有居英權的身份,二是香港特區政府只承認他們的居港權身分(或是,想辦法跟隨他們父母輩來申請其他國藉,縱使他們在港生活多年)。因此,在後殖民的香港,港府其實一直操作著一項種族打造的計劃,在法制的層面。當然,當中感覺不到法律身分改變的香港華人,其實難以察覺到這項將香港社會華人化(或中國人化)的國族工程,卻苦了在香港出生卻只有居留權而沒有國藉的少數族裔居民。這個出入境問題,現今仍一直纏繞著每個不能申請特區護照特本地少數族裔朋友。
近年香港所發生的打造本土身份的運動,它依循「香港人VS 大陸人」的範式來再次打造一個非種族化的本地人身分。這個框架,或許能樂觀地認為,好像替本地非華人居民打開一個進入「本地人」文化論述的缺口。可是,當這種本土運動的認同政治的操作大抵要涉及到到一些(資源、權利、尊重)的分配問題(distributive politics)時,以上一直藏匿著港式種族主義這會悄悄地迴避著。
當大家在雨傘運動現場欣然看到少數族裔青年的參與時,當我們還記得大家在沒有車行走的路中央高唱beyond的「那怕只有一天只你共我」、「不分膚分的界限」時,我們又會否有共同的想法去爭取日常生活上的種族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