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捐款

青年交流會?乜唔係「今晚食乜餸」咩?

青年交流會?乜唔係「今晚食乜餸」咩?

昨日青年事務委員會邀請政務司司長林鄭月娥出席青年交流會,在柴灣青年廣場與一眾年青人交流意見,出席者包括身兼主持的委員會主席陳振彬以及委員霍啟剛,以及幸運被抽中的百多名青年參加者。相信不少青年朋友都曾經在網上申請,期望可以與司長直接交流,表達自己對政制改革的意見,一盡自己的公民責任。再者,明知道青年事務委員會有意牽頭,邀請司長與青年來一場鴻門宴,年青一代又豈能不領情、不參加呢?作為青年與政府直接交流的「盛事」,雖然我在抽籤的過程中未獲得參與的機會,但我和不少有心的年青朋友,一早到場碰運氣,相信總有後補的位置可供即場參加,豈知場外的戲碼更有趣。

未抵青年廣場,從興華一期的天橋看到地面一片旗海,不少學民思潮及社民連的旗幟在飄揚,伴隨擴音器的聲音,只見一大班身穿校服的學生及高舉標語的年青人,正在廣場的指定區域抗議,要求參與青年交流會與司長對話。在天橋下的學生一邊大叫「樓貴米貴租金貴、香港青年真閉翳」,「我要真普選」,「我要參加青年交流會」等口號,在天橋上有不少年長的市民都直接參與這次的場外交流。

在這群市民的口中,我差不多每句也聽到他們以粗口辱罵年青人和學生,指罵參加示威的年青人為廢青,矛頭更直指「尖咀雞」黃之鋒以及「搞屎棍」黃浩銘,指他們教壞「細路」、搧動學生;細聽之下,聽到這些市民都指責年青人「未經歷過世面、未捱過辛苦」、甚至「應該讀好書才出來搞政治」,他們認為現在的香港比當年港英年代已經好了很多,若當年市民燒毀皇室成員的照片,很快會被政治捉走,而不會任由他們高叫賣港的口號。在這些人的口中,我聽到一些倚老賣老的言論,但在這個充滿年青人的新世代中,事實和道理卻遠勝他們口中的經歷。而且以經驗來教訓年青人,又如何可以與他們交流的,可惜無論政府內外,社會以及不少的家庭中,這些錯誤也是不斷重覆的。

「未出發、先興奮」。未有機會後補進場,已經感受到場外熾熱的氣氛,相信場內的討論會更「精彩」。在天橋看著不少遠道而來的學生,未有機會進場表達意見,先被警察重重包圍,雨傘運動之後,似乎警察與青年的關係更為僵化,一副自以為「治亂世、用重典」的表情,卻不知自己正在成為政府與市民的磨心。再加上示威者明言他們只想參與交流會,並不願意影響街坊市民,但警察卻不斷製造分化和對立。我唯有把握機會,向一些不明所以的市民逐一解釋,希望讓更多市民的眼睛,看著政府和執法者的舉動。更可笑的,是似乎青年事務委員會認為透過百多位的參加者,就已經成就了很重要的政府與青年交流,我相信不少年青人都解青年事務委員會的存在價值,由一班已經不是年青人,甚至由已經老態盡現的人擔任主席,說到尾還不是借青年的旗號,去做支持政府施政的幌子。

由於「人數已滿」我唯有和不少場外的朋友,坐在文化廣場收看直播,我以為補習班的名師直播,數百人才稱得上「滿坐」,何以一個青年的交流會,會以狹小的場地來限制人數,也不讓年青人手持標語,甚至連抽籤到獲出席機會的學生,也要加以阻止呢?這個名為青年廣場的廣場,在場外更見不少警察,人數似乎多得可以改名為「警察廣場」,這些安排都可見無論是青年廣場、青年流會都不屬於青年的。交流會開始之前,大會邀請青年委員會主席以及司長到場就坐,並以抽籤的形式抽出場內參加者的名字,並邀請他們逐一發言。在開始至完結,鏡頭完全只對著主席及司長,但一眾發言的年青朋友,攝影機描也沒描一下,整個氣氛就像我們在電視收看烹飪節目,大大的拍著廚師和嘉賓,卻忽視發言以及場外收看直播的參加者才是主角,因為不想而知,節目的內容還是在重覆那些老調重彈的答案,看得場內場外大動肝火,也有不少發言都指出這些交流會根本在浪費時間。

話雖如此,我們在文化廣場隔著螢光幕,看著台上兩位自問自答的嘉賓,包括與人肉錄音機無異的司長,以及故作輕鬆又急於「護主」的青年委員會主席,實在感到難愛。而且在他們的對話中,實在難以感受到身為青年事務委員會的主席,有一刻站在年青人的角度進行交流,全程他與司長兩人就像烹飪節目的主持,司長在推介那道她「精心炮製」的小菜,而旁邊「主持不分」的主席也在「賣花讚花香」,若這些形式也是一種交流的話,那司長說得很好,她強調這次政改方案的通過機會很微,但政府也繼續樂於聆聽市民的意見。問題是,政府就像不少公司的投訴箱,意見接受、態度照舊,恰恰反映時下年青人在社會和公民參與的過程中,空有很多表達的渠道,但甚少獲得重視、接受和發揮其影響力,政府就像「集郵」一樣,看似用很多「虛有其表」的交流活動收集市民的意見,但收集之後的處理和結果,往往不會反映在政策的結果當中。

在青年交流會中,還有不少讓青年事務委員會主席自暴其短的場境,為了刻意營造與青年平起平坐、友善的氣氛,主席在每一次邀請青年發言的時候,都加了一句「朋友」在發言者的名字後面,讓人不禁聽我毛骨悚然,在整個交流會的設計上,絲毫感受不到青年事務委員會以及政府的誠意,在過程中又全程對著兩位嘉賓,加一個「朋友」的稱呼,又是否能夠拉近與台下青年的關係,以及建立友善的形象呢?或者倒過來問,這個所謂開放給予年青人的「青年交流會」,又有多「貼近年青人」,以年青人的特式及做法去與青年人交流呢?

另一個令場內外不少年青人嘩然的場境,是在交流會的尾昂,當在場發言的青年引述早前電台節目,有聽眾致電特首想知他如何解決其「仆街」形象時,台上的主持隨即打斷青年的發言,並出言指交流會不接受粗口,覺得發言者不尊重。先莫論發言者正引述相關的事件,並同樣以這個問題問司長、甚或青年是否意在說粗口、甚至主席又是否能代表場內的大多數年青人說不接受粗口,但這位自稱熟悉而且很常和年青人接觸的青年事務委員會的反應會不禁讓人反思,他口中所指常接觸的年青人,是否那些「完全不說粗口」的年青人,甚或者他覺得「說粗口」的年青人就不是值得交流的年青人,因為與年青人相處的時候,難免總有一兩句粗口,而我相信在不同的文化層面來說,「仆街」這個字是否粗口,仍然有很多的爭議,但青年交流會不是立法會的會議廳,實在犯不著如此大的反應。更甚的是,他立即打斷了發言者,並用手指著,叫台下出席的其他參加者收聲,不少在場的參加者站立抗議,更被他要求離開。用手指著、黑面、發惡、指責參加者,足以看到他的行為如何高高在上地看著場內的參加者,他以為自己可以控制一切,用權力阻礙參加者表達意見嗎?其當場的官威及氣場之凌厲,似乎更與立法會主席無異,可見這些交流會的背後,還存在一個不平等的問題,無論是話語權、表達的形式以及進行的過程,都帶了不少成年社會的潛規則。

作為在青年廣場所舉辦的青年交流會,主場都應該屬於每一個想參與的年青人,先莫說青年事務委員會的主席是否患有「粗口恐懼症」,但作為主持是否應該有能力分辨引述和直接指罵的分別,又或者當場內的參加者都覺得這個形容詞,若正正能描述以及表達他們對政府官員的不滿,這些用字又是否要加以禁止呢?坦白說,我認為他的反應過敏,也未有尊重年青人的表達方式,但我需要強調,作為參加者之一,我認為發言的朋友旨在引述,主持可以重申立場,而非直接指責,擺出一臉嚴父的樣子,他這個面孔,可能連自己的孩子都未必受落,何況是具有獨立思考,不齒你假借青年之名與政府為伍的年青人?

如果我們都相信青年不是鐵板一塊,也有權用他們最熟悉、最習慣的方法去表達自己的意見,為什麼需要禁止呢?若果青年交流會,還帶有不少成人交流會的「虛偽」味道,政府應該大可邀請一大班建制政黨下的年青人甚至被刻意培育的未來社會領袖及「精英」,相信他們的回應都能和台上的主席一同唱和,讓政府感到舒服暢快,政府不會做不出的,只是時下還有「循例」的必要。

有時我會想,從哪時開始香港的年青人,都放棄了那種常規的,透過一年一度的七一遊行,轉而透過更行動和直接的方法表達意見,無疑不少年青人都看到和平、理性的表達,根本不能對政府做成影響,這根本是政府從來沒有尊重年青人的意見,也在雨傘運動後加以箝制和打壓。當我在天橋聽到那些市民左一句「廢青」又一句「讀屎片」的時候,若你在場內感受到這個名為青年交流會的交流會,與一般「毫無意義」的聚餐式、官方式、例行式的交流會毫無分別,但台下大部份發言,甚至與會的年青人,都帶著對政府充滿懷疑、不信任的態度去回應、去質疑政府的普選方案,這種政府又要聆聽青年意見,又要裝模作樣的做法,不單單令人費解,更重要的是否應該需要重新檢示政府所謂對年青人的諮詢和參與政府決策過程、表達意見的方式是否「虛有其表」,難以容納年青人的意見。

若是如此,年青人是否都應該杯葛這些政治騷,不成為政府官員「美其名」聆聽青年聲音的籌碼,反之在場外自行搞一齣完全青年的好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