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大的敵人面前,道德是最後的武器。被打壓的人寧死不屈,就是要告訴對方,無論拳頭有多大,也無法令所有人俯首,臣服於強權僭建的正義和真理之下。
痛恨強權,對於同遭打壓之人,便應該多點寬容。再不認同都好,亦不要用盡力氣踩低其信念和勇氣,間接令強權受惠,減少其道德上所受到的無形壓力。反過來說,自己的信念和勇氣備受質疑,也應該反思,看看甚麼地方出了問題。原則不錯,方法也可以錯,前者被後者拖累,並不出奇。一般人確實很容易混淆二者,覺得你用錯方法,連帶初衷也不值得支持。
要知道,除了武力對抗,人類社會的道德力量是唯一能制衡槍桿子的憑藉---雖然未必有效。強權再強,亦要在道德上污名化對頭人。收買輿論領袖,散播犬儒思想,都是為了削弱反對派的認受性。對外尋認同,對內求心安——一般人很難忍受/接受自己做錯事。沒有認受性的武力,使當權者感到心地不踏實,這亦是無權勢者的道德話語權之所以有用的地方。
反對派的鬼,不需要多,他們只要在適當時機推波助瀾一下,或用各打五十大板的講法,抵消部分指向金主的道德批評壓力,便可達成任務。有些人熱血上腦,聽他們的笛,跟著他們設定的議程走,便更加好,給他們提供最好的掩護。因心裡有氣,不知不覺間替這些靠分化搵食的人服務,口出惡言,變相幫壓迫者減壓,甚或抬轎,聰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