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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她們共舞,在不安定的日子裏──記「女影香港」三八放映

與她們共舞,在不安定的日子裏──記「女影香港」三八放映

(摘自女影香港FACEBOOK)

新藝術組織「女影香港」在三八婦女節舉行放映會和座談會,題為「此身何在?女身x空間」,放映三位女導演的紀錄片:阿富汗的實驗短片《母地/母體》(My Motherland, 2015)、也門的《獨在故鄉為異客》(A Stranger in Her Own City, 2005)和香港的《傘不走的女聲》(Do You Hear the Women Sing?, 2014)。

三齣紀錄片均呈現受壓迫的女性如何在邊緣自處和以自己的方式抵抗所身處的父權體制。《獨在故鄉為異客》追蹤的十三歲女生Nejmia不肯穿罩袍(Veil)、夜歸、在街上踏單車、與男生玩耍,犯盡種種禁忌,受盡毒舌。她亳不畏懼,以一口伶牙俐齒應付自如,全因她篤信男女平等,背後更懷抱當英文老師的理想。她身處的也門社區卻篤信伊斯籣教(而且應是基本教義派),影片沒有直接批判,卻透過呈現Nejmia鄰居言談間處處流露父權厭女和自我中心的特質,對比Nejmia開放前衛(其實只是基本人權,但放在Nejmia的語境卻顯得無比前衛和勇敢)的思想,通過兩者的對話和交流,形成強烈的張力:一個十三歲女孩子在街上玩樂的一天,本應是平常事,卻道出結合父權的宗教對女性施加的壓迫──女人天生有缺陷,因此要感到羞恥,因此應當留在家中,外出就應穿上密不透風的黑罩袍。甚或,男人打女人都是天經地義,因為不服從的女人是不賢淑的。這是甚麼道理?這是被高舉的道德標準。影片拍竣七個月後,Nejmia在父親的壓力下穿上罩袍並從此輟學。

同樣以宗教角度切入女性抵抗的還有《傘不走的女聲》,截然不同之處在於宗教是作為行善的基礎,更以此批判現代教會。影片訪談十位女撐傘者的心路歷程,折射各種主流性別意識形態。諸如女性在衝突場面遭受性暴力,襲擊者選者以性作為手段正在於傳統上貞潔對女性來說至為重要,所以以性暴力污辱女性,對於女性本身或其所「附屬」的男性群體,都是有效的攻擊手法。亦因此女性是弱者,是受保護物種。一位受訪者憶述,在一次衝突中,有人對她說:「阿囡,你不用走到那麼前。」,她心裏呼喊:「我要走前是因為你走太後了!」

佔領運動有否帶我們走更前?何式凝分享她讀過的一句:Moving forward with a broken heart. 她以此反思兩片帶給我們的啓示:「傷心是對的,但是我們有沒有move forward呢?Nejmia肯定心碎了,更沒有前進。佔領過後的我們,傷心也是必然的,真普選遙遙無期,我們也好像沒有前進到哪裏去。這是否代表一切白費呢?二戰期間,英國政府鼓勵人民Keep Calm and Carry On. 這也有忘記背後,努力面前的意味。我的跳舞老師就將它改成Keep Calm and Ballet On送給我。運動中我們實踐了女性主義的關懷,我們從最微小的事情著手,顛覆不合理的日常。反而男仔會跟你說策略、談成敗論,他們想像的民主只有代議政制。所以他們會跟你說我們做的通通沒有用。我就想,所謂movement,every move counts。沒有前進又有甚麼大不了?」(憑記憶整理,歡迎指正)

後記
余光中八九年在《我的心在天安門》序首說:「在法國大革命後的整整兩個世紀,中國人還在爭取起碼的人權。在五四運動後的整整七十年,北京人還在要求起碼的民主。在號稱已經解放了四十年的大陸,學生還在嚮往最起碼的自由。這不能不說是中國人的悲哀。」

放映同日驚聞中國政府在三八婦女節前夕跨省拘捕五名知名的女權活動家,包括北京的李婷婷(麥子),韋婷婷,王曼,杭州的武嶸嶸和廣州的鄭楚然(大兔)。六四至今已踏入第二十六個年頭,我無法相信仍然有人要為爭取最基本民主自由、最起碼的平等人權,付上性命作賭注。如果我們繼續噤聲,那道黑罩袍只會繼續懸在我們每一個人的頭上。

請廣傳:
【關於敦促中國政府釋放女權活動家的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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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以拙文致謝 Flow Bookshop 老闆割愛轉讓《我的心在天安門──六四事件悼念詩選》,願我們在漫漫民主路上並肩走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