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兩三年前, 台灣市政府搞了一個亞洲ngo大會, 當時聰頭是其中一個組織者, 所以我也去趁熱鬧.
其實那個會有很多問題, 太像一個政治秀了, 開幕式完結後, 有幾個南韓的ngo朋友來向我投訴, 說他們的感覺像市長的佈景版, 在南韓的ngo活動裡, 一定不會是這樣.
事實上, 因為過去幾年, 台灣各級政府都吸納了很多以前非政府組織的人, 所以政府與ngo的關係真的千絲萬縷, 在財政上和人員上都是, 很多ngo失去獨立性.
南韓朋友覺得既然參加了這個會, 不能這樣被利用了, 要做點事情出來, 當晚, 大家喝著酒討論怎樣把訊息帶出.
我建議畫一幅市長釣著紅蘿蔔騎騾的漫話, 喻意ngo因為利益的關係, 變成一隻被人帶著走的騾. 但有一位南韓的朋友就提出一個問題, "那麼你在圖畫中的哪裡?" 對, 我才發覺畫面裡沒有自己了, 自己是以看漫話的姿勢站在外面.
南韓朋友建議另一個圖像, 是一個鐵牢, 大家把破了籠牢走出來, 另加一個標語: ngo要獨立. 另一個南韓朋友, 連夜寫了一封給其他ngo的信, 解釋這個圖和他們對台灣ngo的觀察. 第二天, 我們拿著標語和橫額, 在ngo博覽會的會場遊了一圏, 並派發傳單, 擊起一點點浪花.
之後我常常想起那朋友問我的問題: 那麼你的位置在哪裡; 在那天我才發現, 自己骨子裡真的是一個儒犬的香港人, 慣於站在一個最安全的位置, 最"道德" (也最不道德的位置)中指指點點.
我也開始明白南韓社會運動中"連帶"(solidarity)的意思, (在中文裡, 我們譯為團結), 連帶的意思不是不作批評, 而是在作出批評的時候, 各方面還是連在一起的, 自己的位置也是跟別人相連的...
這兩天圍繞著學聯的爭論, 又使我想起這事. 雖然自己不是處於運動的前線, 覺得有必要就社運中的一些實踐和政治進行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