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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週記---(一), 何來寫於07年1月31日

明報專欄:皇后‧週記(網上原整版www.lantaupost.com

上星期天早上,約了朋友去聲援深水區重建受害者的示威遊行。11時許到了集合地點皇后碼頭,看到己有朋友在準備著遊行用的banner。遠看海邊欄杆'幫'(sorry, can't find the right word) 著要求皇后碼頭原地保留的banners 被大風吹得搖搖欲脫,於是走過去整理一下。立在海旁看到天星就只拆剩下一小片綠色的外牆腳時,鼻酸忍不著,眼淚又搶了下來。轉過頭來,見到某雜誌的攝影師己在我身後按著連環快拍。

這時從太陽鏡望出來的中環海濱,如果不是因為那些醜陋的填海工程,海水雖然沒有別人家的蔚藍清澈,但記得以往寬闊的海面,吹吹風或指指點點瞎猜一翻海上各式船隻的怎樣,還可樂上半天的。可是眼前昔日生活的下場,卻落得比電影紅高樑裡那個被日軍當眾肚脫皮的慘死農夫還慘,至少主角們還可以憎恨日軍的暴行來保著自已的尊嚴。但我們的憎恨對像就連那個說得出「不要暇想」的無知官員也沒有的同時,最後只剩下一班面目濛糊的「懵」的老人家,他們就硬要把你的手手腳腳都砸去,然後說給你買個新玩具時,你可拿他們怎樣?

集合的時間到了,各路人馬也差不多到齊。除行動組來聲援的朋友外,眼下所見的還有不少的老人家和一些看得出平時只是家庭主婦的人物,其中有一個眉目清秀的還要拿著扔杖走路。轉過身來,也看見黃英琦律師,甘甘和因腰骨關節移位而須要用雙扔杖輔助走路的何秀蘭議員也來幫忙。心想為何我們這個擁有世界第4大現金儲備的國際都會,她的政府管治先衡居然要這樣的一班市民來聲討。到底居住在這個都市裡的人發生了什麼事?

到禮賓府的遊行沿花園道一直都從順利,原定的最終目的地是到禮賓府正門遞信的,但隊伍到了下亞厘畢道時,警方卻只準我們到東門(即後門)去。遊行隊伍本來是不肯,但為了同行的老人家著想也接受了。可是到了指定地點還差十多呎時,警方就架起了鐵馬阻止遊行隊伍前進。爭論也得不到答案,遊行隊伍便決定繼續前進到原定位置,但警方硬是不讓路,於是推撞隨即發生,當中有一位看落七十多歲的老人家身在人的外圍,身前就被6名警員包圍壓著,身後至少廿多名遊行人仕從後面推著往前。他被迫得喘不過氣叫著:不要迫了!不要迫了!眼睛開始閉上了,咀唇狂鎮著。我看不得了,抓著其中一個壓著他的警員喊著:「老伯要昏了,你還壓著他幹嗎?」警員好奇地望了我一下,也望了他的同僚一下,然後繼續壓著老伯。老人家開始沒反應了,只閉著眼睛,口唇還是狂鎮著。我擔心起來了,於是要求警員叫白車,他們又再次你眼望我眼的繼續原封不動地壓著遊行隊伍。於是我也急了,一邊打著999,一邊叫朱凱迪幫忙把伯伯從人中拉了出來。伯伯的咀唇一直在鎮過沒停,眼睛沒有張開過。我濕了片紙巾印在他的額頭上,好降溫一下。凱迪嘗試給他一此水,良久他才能吐了句說話:「壓得我的胸骨都要裂了,氣都喘不過來,叫著一不要壓還壓!」然後才答我無大阻礙,眼睛還是閉著。這時白車才到。醫護人致電給我,叫我到白車去。我答他不是我要白車,是一位老人家,他的情況並不很穩定。醫護人員卻叫我叫老伯找白車處去。聽罷,火到來了,從來沒有聽過醫護人到了現場居然了叫傷者去找他而不是他找傷者。結果醫護人員被我痛罵後才拉了救護過來把老伯送離現場。心想怎麼香港納稅人的錢都花在這班不知所謂的公僕身上去嗎?難道老伯是因為來示威所以就不應受到保護、沒權享用公眾服務嗎?示威是他權利呀!如果你的財產也被政府強行搶去時,你可怎樣?

遊行隊伍被警方迫得無法前進,於是只好就地靜坐繼續抗爭。先把帶來的banners 鋪了一地,然後進行話劇表達對曾任權和重建局的不滿和訴求。老人家和一眾街坊們就沿路靜坐著。記者們乘著這時向訪問目標「追擊」去。我也因還沒吃飯和腰痛得要命,也借了張椅子坐在一旁。身後正好有一位來自其?簍灣受著同樣的害的街坊正接受記者訪問,聽著他和記者的交談中,得知他們有街坊為了保住家院拒絕遷出而被警方從自已的家抬走時被迫得心臟病發而喪生,他自已亦被警方從自已的家抬走。警方的無理暴力,為的是協助房協每年都要向政府交發展quota,聽著更知道政府在收購過程中都會與賣家簽定保密協議書,所以看得見的黑箱作業處處,我們草根就是這樣被政府向財團出賣了。今時今日的香港,政府內部有這麼多的賊,小市民只為了保著自已的家,都落得這樣下場,是什麼樣的社會呢?想著,眼淚又搶了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