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港大罷課集會,有不少人在講話時都講到不要灰心、不要計較成敗云云,潛台詞大概就是今天罷課的人數少,或隱約覺得罷課不能達到即時效果。大家都害怕抗爭後落得失望,害怕白忙一場後再沮喪多次。然而,我們的努力真的是徒然嗎?我們其實一直在進步,將抗爭有系統地提升起來。
2012年那次罷課,負責籌辦的學聯學生會,花上大量時間說服同學接受罷課這種廿年來沒有試過抗爭方式,用上九牛二虎之力才連結到各界支持罷課。今天,我們卻見證了四年來第三次的罷課。港大罷課用了僅僅兩星期時間籌備,學生能快速地適應和接受這種抗爭,正是踏著前人建立的抗爭基石。
如果抗爭行動的時間長再拉長到十年、廿年前,莫說是罷課衝擊,就算是在頒獎典禮中抗議一下,普通同學亦會群起攻之批評抗議者「搞事」、「不尊重其他同學」等,甚至有同學在群眾壓力下被迫退宿。現在的學生運動,無論是抗爭的頻率和激烈度都比以往高。校委會、校董會因為學生的抗爭而要蓆地而坐直接對話,都是前所未有的。串嘴如李國章都不敢再叫學生「罷課不如退學」,而是封口冷處理避免觸動學生情緒。
就算只計今次罷課,學生亦嘗試了新的組織手法。過往由學生組織主導的抗爭行動,今次變為全民參與大會決策。儘管決策所需的時間比過往更長更繁複,同學卻可以真正實踐民主決策。院校自主、同學參與不只是喊喊口號便能達到,而是實踐出來的習慣。同學習慣了這份自主,才會感受到沙皇的獨裁;同學習慣了決策行動,才會出現更多意志力和戰鬥力皆強的抗爭者,威脅大學的管治階層。
昨天的罷課集會、今日的論壇、明日的商討、後天的全民大會、再之後的行動,我們既是在打擊對手,但也是為了練兵。只要不比過往倒退,只要沒把原則吃掉,又何須懼怕一日的行動會落得失敗?
某日跟一個來自斯里蘭卡的同學談起罷課,他說他國家的大學生經常都會以佔領校園、堵路的方式抗爭,學生普遍都接受這種激進程度。加拿大的十萬人大罷課佔領校園用了兩年時間蘊釀,而港大的運動才開始了兩星期。我相信,有一天我們會佔領Knowles(大學行政樓),那時候外界也會站在我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