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長文,慎入
回歸22年,立法會真正的變天,2014年佔領中環以來,民憤一直沒有處理,終於出現了青年嘩變,殊死一戰的局面。立法會的設施破壞的震憾力,遠不及年青人賭上明天命的震憾力來得悲壯與撼動心靈,大家以肉眼看表面時,嘗試打開您的心眼,看看香港發生甚麼事?
法國大革命精神
7月1日,在遮打道與金鐘之間,還是選擇自己去金鐘看一看。當去到現場看過一班年青人的付出,作為成年人,哪種無地自容的地步,比起考第尾被恥笑超出何止十倍。踏入金鐘,一班年青人第一件事向在場人士派口罩,目的是保護在場人士,避免被拍下容貌。當入夜後,氣氛轉趨緊張,一班年青人開始在場大叫要水樽,紙皮,接著不足一分鐘,全場人像生力啤競飲大賽一樣,飲掉手上的水,交了空樽予在場的年青人。然後,數個看來弱不襟風的少女,像我們過去暑期工當包裝女工一樣,以紙皮包膠樽,做成一個又一個的盾牌,然後走向煲底,給前線的青年。他們這種行為,活像工蜂抵擋黑蜂侵襲家園一樣,明知是以卵擊石,還是向前衝。
活了接近半個世紀,人生第一次明白甚麼叫征在當場!到底一班年青人有多愛自己的家園,才會作出這種死命相搏的行為?到底一班年青人有多絕望,才能併發人生最大的勇氣,向極權專政者,作最後的怒吼?看到這裡,哪種傷心的程度,比起父母辭世更悲痛。為甚麼你們可以為我們這些遊行撚(連登仔賦予參與遊行人士的名詞,絕無任何惡意)付上一切,我們只是行兩步就覺得自己付出了很多?
當時在場唯一可以做,就是坐在一角讓眼淚緩緩留下。不久後,一位相信只是中三的男學生,向我遞上紙巾,坐在我一旁,脫下口罩向我微笑。我問他們,你們有嬲過我們這一代嗎,他說:「叔叔,我們從來沒有,每個年代都有爭取過,只是你們不成功,做不到不能怪你們,你選擇在這裡已經很好,已經是支持我們,每個人能夠付出的代價都不同。我們與你們世代不同,對於這個政府的不仁,我們真的受夠了,我們知過一切的後果,但不同人真的有不同選擇,面對這暴政,這是我們唯一可做的。」他的懂事、理性並不是受煽動,也不是受人影響。今年恰巧是法國大革命230週年,法國大革命提倡「自由、平等、博愛」這批香港兒女,在香港失去自由、平等之際,他們還懷有一顆博愛與善良的心,守護卑微的訴求。他們所展示的精神面貌,乎合了法國大革命鼓吹的普世價值。
在這悲情與激情的平衡時空,想到在家等我的妻子,還是拖著無奈與沉重的步伐,離開了這虛幻的現實坐上地鐵歸家。回頭最後一眼望著年青的面孔,仿如看著父親的棺木送進火化爐一樣,父親火化得到解脫,這批年輕而善良的小蜜蜂,卻仍拼盡生命範圍的精力,撞擊暴力政權。我們這樣腐化的社會,為何仍有這批小天使,肩重責,巾幗亦仁傑,守護我城。回望家中睡著的妻子,重覆想著現場的環境,連電視也不敢再開。我在美化暴力?不是,這是我的肉眼與心眼看到的真象。
暴力與暴淚之別
立法會打爛玻璃、三位權貴主席的相片被打壞,立法會會議廳被塗鴉,在電視上重覆又重覆,不作詳述。他們爆立法會玻璃門行為是否暴力,當然不可以說是斯文。他們刑事毀壞是鐵一般事實,可是他們的暴力,是向死物,不是向人類。暴淚的人經常都會向他人施予暴力,令對方受傷,而這批青年,被哪位香港母親施以最嚴重的家暴,很可惜哪位家暴母親沒有被拘捕。有些人會說,我們同情示威青年,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我倒也想問,暴淚的香港母親指令警隊鎮壓示威者,還有一班建制派的道德塔利班叫大家同情,是否他們因為對得家暴母親太耐,出現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如果不是,為何哪些專貴的立法會議員,苦撐家暴母親不敢講番句人話?
若這批青年是「暴徒」,為何要攻入立法會,直截了當將武力升級,就簡單容易得多。今年是五四運動100週年,維穩團體高呼學習五四精神,當年的大學生,是火燒趙家樓,痛打狗官,暴力程度遠超於7月1日的香港青年。立法會的文物貼下切勿破壞、飯堂內的汽水付款,連逃難乘坐地鐵,也放下硬幣。在衝擊過後,「暴徒」自發返回清理現場,回復市容。在舉世的人類歷史中,恕我才疏學淺,一生也未嘗在任何典籍中,出現過這樣的「暴徒」。相信香港首屈一指的殿堂級精神科權威——麥列菲菲教授,從弗洛依德(Sigmund Freud)到馬斯勞(Abraham Maslow)學說,也未能解構這批「暴徒」的「暴行」。
天職與家眷之間的選擇
到底一個人要有多大的勇氣,才會寫下遺書,以必死的決心闖入立法會?
到底一個父親要有多大的勇氣,放下兒女,堅持留守到最後一刻,畢生染上「暴徒」之名?
到底一班相識不久的青年要有多大的勇氣,在生死關頭回到最危險的現場,拯救四個決志尋死的同伴?
由自己親手回顧一生,並寫下最後一頁,然後反覆思量有誰還需要交待,這種結束人生報告,沒有寫過遺書的人,根本走不進他們的心坎,這班「暴徒」,以人生最嚴重的暴力,對自己自殘。7月3日在全城大圍捕的同時,一班自發的市民,四出搜羅想對自己施予暴力的「暴徒」,護士跪救政府放過「暴徒」,聆聽他們的聲音,消防員描繪一幅價值連城的圖畫,與「暴徒」同行。過去的工作,曾經處理自殺個案,要打破他們尋死的信念,需要很長、很長時間的耐心聆聽,陪伴。這不是專業訓練的處理問題,而是心靈觸動的人性問題。
男兒天職保家眷,一位年青父親要放下自己的兒女與妻子,同生共死地留守本來屬於人民的立法會。「老竇畀唔到啲咩你,睇吓老竇今日做咗啲咩,睇吓對你哋嘅人生有咩參考,對與錯我唔敢講,自己諗吓!」(發夢時《蘋果日報》的當事人訪問)對與錯不敢批評,這位「暴徒」的說話,肯定是十年來,立法會內最具影響力的三言兩語。
本來已逃生,但仍然重回現時,與同袍同生共死,將求死的四位同袍,「暴力」地拖走,活像電影《十萬火急》中,劉青雲與方中信,聽到人叫救命,重回火場救得一命得一命的情節。套用劉松仁的對白:如果佢地有事,我地今晚真係瞓唔著。這班「暴徒」真有組織,所有同黨一起徹退。
DQ倖存者的蛻變
過去民主派的碎片化,社運的私怨,令香港民主運動四分五裂。的確,泛民議員的溫吞,面對保皇黨暴徒議員的制度暴力,不像年青人勇敢。他們在殖民地時代長大,學會了議事質素及守規則。打茅波的保皇黨暴徒議員,看準了他們未嘗面對極權,用盡一切方式進襲。在立法會日益被極權蠶食,他們仍信奉獅子山精神,叫人守法,對稍為升級的肢體衝突,立時割蓆,傷透了年青人的心。2014年佔領運動示威者爆玻璃門,張超雄阻止示威者,但他沒有篤灰,沒有一名被捕的人,是張超雄報警。2016年旺角騷亂被定性暴動,他們也有譴責示威者,DQ六位議員時,大家也做得不夠。這兩年多以來,香港民主運動處於一個比1987股災更嚴重的低谷。
他們被保皇黨暴徒議員欺壓得退無可退,就是這兩年的議會欺凌,這批DQ倖存者作出了巨大的蛻變。面對納粹式的極權進逼,他們發揮了邱吉爾式的勇武,連結公民社會,像諾曼弟登陸戰一樣,守護香港最後防線。溫文爾雅的郭榮鏗,用他鋒利無比的言詞,在議會痛擊法利塞暴徒鼠王芬。
張超雄與毛孟靜仍舊像雨傘革命一樣,默默在前線遊走。不要忘記,張超雄還有一位身體弱能的女兒,需要他照顧,在女兒與青年人之間,他選擇了年青人。毛孟靜含淚向示威者要說坐十年哪一句,威力滲透了家長,毛姨姨才是真正的師奶殺手。當郭家麒、鄺俊宇、林卓廷、許智峯、朱凱迪、陳志全、范國威、尹兆堅等全部開上前線,保護每一位示威者,他們亦感受得到。不知多少次看到譚文豪與楊岳橋和警察談判,保護市民。身患重病,被保皇黨暴徒畜牲議員滅絕人性攻擊的陳淑莊,參與遊行活動站台,很想同陳淑莊講,顧住條命。逆流大叔胡志偉的英勇事蹟,6月12日已看過。雖然大家未必認同黃碧雲,但7月1日的酒會上,她的邪神獅吼功,令家暴母親尷尬非常。
這次Water movement,他們是阻止大家衝立法會,為的不是選票,而是年青人的安全與前途。由運動一開始到7月3日,始終與群眾連成一線。橡膠子彈與催淚彈在前,他們沒有一刻退縮過,兵兇戰危時,與何韻詩一樣,站在人群前保護青年人。他們沒有衝,難道郭榮鏗的演說不勇武?面對隨時失控的警察,他們受傷的風險也一樣。當大家面對生死關頭,楊岳橋與郭榮鏗的法律知識是極其重要。在緊急時期救傷,郭家麒與陳沛然一樣,是有能力救死扶傷。《留候論》對於勇武,用五句形容:「天下之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挾者甚大,而其志甚遠也。」行動可以勇武、志向可以勇武,但絕不是口頭勇武。他們保護年青「暴徒」,在前線也表現出勇武一面,只是大家演繹方式不同。
大學校長,你們在哪裡?
當中學校長聯署要求家暴母親收手,一眾大學校長活像潛水俠(近年譯水行俠)一樣,潛藏於深海之中。2014年雨傘革命,港大與中大校長還會到現場阻止學生衝入政總。今日呢,除了科大校長史維的聲明像人話外,其餘的校長不堪與墮落,與蔡元培相比,思想與品格足足落後了100年。當然浸會大學副校楊志剛泯滅人性的言論,更加是大專教育的可悲。套用前港隊隊長陳偉豪,回應梁孔德設立大灣區足球聯賽的比喻:「香港球市唔好就放棄,唔通我生個仔出黎,佢唔叻我就唔要佢?」很記得鄧鏡波學校先師王則仁的名言:「好的學生要教,壞的學生更加要教,我們做老師唔教,還有誰教他們?」慈幼會鮑思高精神是慈愛青年,我們的神父除了照顧好學生,也會到監獄探望誤入歧途,被社會離棄的真暴徒舊生。在這段風雨飄搖,大學校長們,你們去了哪?需要學生去警署失踪人口組嗎?你們這樣的行為,連教中學也未夠資格!因為,你們不知道身教為何物。
獅子山精神 請放上山上
根據《立場新聞》評論員區家麟的撰文,家暴母親用了20次「暴徒」,形容7月1日衝入立法會的青年。這篇文章,窮我一生之力,我也只用了18次暴徒這詞彙,家暴母親的確是可以列入健力士世界紀錄,如何將家暴母親作物種分類,我像李小龍讀得書少唔識,對住佢,只可以講一句:「Be water」。以唔好再同我講啲死人獅子山精神,朝返工望住獅子山都係塞車,班後生忍左好多年,佢地要公平、自由呢啲一出世就有既普世價值,唔係剩係識搵錢、買樓。獅子山精神既奴性,佢地唔會接受,留返黎拜山講啦,佢地要撤回惡法,撤銷暴動定性,釋放示威者,家暴母親下台同埋真普選。他們不是暴徒,在雞蛋與高牆之間,我會堅定地守護這批真心愛護香港的兒女。
夢醒,返工啦廢中,因住比人拉呀,幾十歲人勞力士都無一隻,紅酒又唔識飲,歐洲車都無架,死返去搭地鐵迫車啦!。放工返屋企記得卜定機票同老婆去旅行呀!
多麼荒誕而真實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