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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爭取普選,也爭取成為The Giver

我們爭取普選,也爭取成為The Giver

The Giver,港譯《未來叛變》,但筆者更喜歡臺灣的譯名《記憶承傳者》。香港譯名體現出港人一貫的思維:只要對抗權力,都是叛變。作品中的主角並不是發動暴亂,只是將屬於每一個人的東西歸還。

作品中的世界觀為2048年,一個稱為Community的地方於廢墟中出現,成為一個烏托邦——天氣受到控制所以不會有農作物失收情況、人們生活得到全面照顧所以生活無憂、記憶和情感被移除所以不會出現Cheif Elder所講的錯誤選擇,這個Community美好得人們都不知道「死亡」是什麼,只知上了年紀會被安置到Elsewhere。

主角Jonas自小覺得與眾不同,因為好像比別人「看得更多」,意思其實只是他看到部分顏色,不單是被每日注射的藥物搞得餘下的黑白色。故事開始是Community中的一個盛典,典禮中會有老人被安置、有嬰兒獲分派到不同家庭和小孩獲贈腳踏車以加鼓勵,最重要的是青少年被分派陪伴一生的工作。近200位青少年一一帶著新身分離開舞台,只剩下Jonas一人,他獲派的是Receiver of Memory,社區中最重要的職位,因為只有他一人可以從The Giver得到記憶和知識,以過往經驗向長老們就不同情況提供意見。

當Jonas得到越多,他越發現自己身處的社會並不完美。他們不知什麼是音樂、跳舞、開心、死亡、失去,甚至愛,這些美好的情感他們都缺少。雖然當中有戰爭帶來的哀痛也有人類無情的體現,但是他決定要將這一切——記憶和情感——歸還予所有人,讓人們能夠真正的生存。

電影中使筆者久久未能平伏的,是穿插於大部分時間的「記憶」,每一幕都震撼著筆者的心。特別身為香港人、處於一個多事之秋,於Jonas踏上旅途前Giver給他有關力量的記憶中,看見六四事件中坦克車片段和隨後的示威者與防暴警察照片,激動得淚都不知怎的跑了出來。

電影中該慶幸的是有一位有過往記憶的,知道現今社會問題所在;難過的都是只有一位擁有過往記憶的人,屬於眾人的東西只落到一個人身上。會設有The Giver和Reciver of Memory大概是尚有人性的表現,起碼還會想用前人經驗、智慧去解決問題。如果他朝一日兩位都被消失(引用Chief Elder對Jonas好友Usher的話「lose him」),這個社會只會繼續荒誕、無知,安然地生存於極權之下,而反抗只會換得暴力對待,就如The Hunger Games。

其實從電影中或多或少看見這次香港遮打運動的影子。

Jonas從Giver得到記憶和知識,繼而意識到自己身處的社會有多荒謬、難以接受。香港學生從12年強迫免費教育和大專中的教授、老師中得到知識,懂得批判性思維,知道香港政府管治上的不公、無理。

另一個觸發Jonas要踏上這次旅途是一個不符合健康標準、要被安置、名為Gabe的嬰兒,Jonas決定要讓記憶和情感歸位,好讓人們知道安置其實是安樂死。他這樣做,是因為要保護下一代。香港市民知道有關普選的人大框架並非真普選,甚至比過去的選舉方式更不公,中國大陸荒謬的管治方式會加快於香港出現,下一代的生活並得不到保障。

再者,其實Jonas這次旅途並不是偶然,Giver早於10多年前已經想與上任receiver、Giver的女兒Rosemary實現,只是Rosemary未能承受記憶帶來的痛苦而要求被安置,可見是次行動中包含了上一代對下一代的期望。同樣地,香港民主運動已經有30年之久,但一直都未有起色,這次有一班年輕人站出來爭取民主,不少上一代有參與民主運動的人都對他們寄予厚望,更有人指年輕人們已經比他們走得更前。不同的,是Jonas成功將記憶歸還,但年輕人們仍在努力爭取。

香港人所爭取的是沒有篩選、沒有過半提委提名、更不必有愛國愛港的前提的真普選,香港人爭取的亦是每一個人成為Giver和下一代成為Reciver的權利,因為我們知道中國會維穩、會封鎖和刪除不利管治消息、會無限製造白色恐怖,下一代所認知的已經是人為的「事實」,真正的memory無從give,也無處receive。我們爭取的,是他日仍可對下一代訴說這次遮打運動,而不是當提及與是次運動相關的字眼時,會有人告訴我們用「精準的字眼」。

記憶是屬於眾人,政府也應屬於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