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100學運連線 20150722重點播報
黃浩銘、郭永健、岑敖暉
【大埔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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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經濟學的右翼指大市場、小政府,政府只看有沒有犯法就行。左翼就支持政府若干地干預市場,制定政府,否則很易做成壟斷。
郭:經濟學,很大大學在廿一世紀前是社會科學,不一定是右翼。我亦副修政治,我接觸經濟學的理論,很多是看曾澍基的文章。他很肯在網上和人分享他的文章。我做學生會時喜歡研究歷史,那時我匯整前輩名單。有些很出名,例如劉迺強,還有陳婉瑩,有曾澍基。港大有個圖書館有很多香港的舊雜誌,有看曾澍基的文章,看他未畢業已出書,分析中國及香港的社會問題。
黃:你讀經濟學很受他的影響。
郭:他在學時較左傾。我選修交通或運輸的經濟,電子道路收費的問題,也是在市場失效下如何解決社會問題。若非真的很右,不會去到雷鼎鳴或王于漸那邊。然後我去了幫張超雄手。
黃:何時決定參選?
郭:二零一四年九月中,那時廉署起訴,沒想到搞這麼久,以為很快就補選。那時差不多罷課,之後雨傘運動。傘運時大家主要都留在立法會及雨傘廣場。實質落區是十二月。
黃:以現在七月十九日,是大概半年的時間。區選你是第一次,感受如何?
郭:我覺得首先,有選舉的味道,一定要單對單。比例代表制純粹宣傳自己,競爭氣氛沒這麼激烈。第二,部署和立法會選舉不同,立法是推高自己知名度,區選,你就算全港知名度很高都可能會死。區選要區民認得你,及他們覺得你會在區議會做事。政治票是基本盤,及要掌握地區議題。在大埔新富區,範圍很廣,最關心的議題是骨灰龕,很多寺廟變成骨灰龕,做成和居民之間的衝突,因為骨灰龕違規霸官地。
黃:你在這議題搞了甚麼運動?
郭:本身居民有很強的組織,他們也找謝世傑幫手,他很幫手。
岑:搞骨灰龕很多是鄉紳派,你的對手,我記得他上屆拿很多票。你如何介入建制力量這麼強的地區?
郭:我覺得香港人典型思維是區議會投建制派,立法會則投泛民。我思考的是如何拿中間派投票,以及那些不是因他是建制派而投票的選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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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區選投建制,立會則民主。但可能投區議會的不會投立法會,反之則然。我那區,二千個投民主派的選民,立會只有九百多個。區議會看政績、知名度,也可能我得到激進派的支持,但他們不會支持劉慧卿。有很多變數。你的選區是前哨戰,我想知道對接下來的選舉有沒有折射?
岑:有沒有多了年青人投票?
郭:多了年青人的支持,感受到。至於多了多少票,難掌握,我們沒有民調。
黃:若看你的對手,相比二零一一年的選舉,只是跌了少少票,然後你另一個對手,群星拱照,所有建制派出動支持,也有一千一票。我們見到的是,建制派的盤依然穩陣。
岑:他的賣點是政治中立,很勤力。
黃:經歷傘運後,建制派的實力依然,我們要警惕。
郭:傘運對建制派的支持,我不覺得很大影響,反而他們這大半年一直唱衰傘運人,所以你說的,我不意外。我看不到贏梗的因素。
岑:建制和泛民的支持者其實都鞏固了。
黃:都是以地區議題為主。地區的人始終是地區,但不是關鍵性的轉變。所以我希望民主派在十一月的候選人不要掉以輕心,要紮根社區做組織。傘運的餘溫在慢慢消褪。
岑:我覺得區議會是港英政府留下來,令它更易管治。他每一個區都劃得很細。但地區問題不能分一條村一條村來看,因為這樣看的話,很易就只看到蛇齋餅糭的問題。
黃:除非你用比例代表制,或每區劃大些。
郭:我們也有探索可能性,提出成個大埔一起去思考大埔的問題,而不是只看自己區的問題。我們希望十一月時,十八區的候選人是否都可以坐下來談論呢?
黃:以一整個社區做規劃,我覺得不能忽略的重大的困難是,你在大埔新富,現在民主派有另一個人在大尾督,而又未必選得上。
郭:就算選不上也可提出議題討論。
黃:我建議候選人的區不會太分散,內聚式競選,否則大家的區相差太遠的話,是沒法有共同議題的。好像區諾軒,兩個孖住選,是否好些?以某人為核心,然後找人圍著你去選。但不同黨的協調有困難。或你不在這區長大,很難來選。或你會被建制派的候選人圍住,好像圍棋,那你怎麼選?我覺得未來的發展,若泛民想在選舉上好些,在議題上是需要聯合陣線。
岑:其實大家關注的議題不會差太遠,不知道為何幾十年來都係搞到咁。
黃:我們自己有些不爭氣。有些朋友覺得自己一定要選那區,個個都覺得自己贏梗的話,是沒得搞的。我們新翠辦事處有幫朋友做區選工作,這是民主派可以和其他人連結的方法。我也強調傘運的影響不是想像中的犀利,星島說地區人士對郭永健當選不以為然,格局和政改前一樣。十一月,希望大家盡你所能,叫所有你認識的人去投票。
岑:你們有甚麼部署?
黃:我只是考慮參選。郭永健也是。
郭:我是現任區議員,人們對我的工作有期望。所以我會勤力在差不多四個月內努力。社區創新包括我們慳電而減少電費上的開支。
黃:是社區提倡。
郭:對。例如換慳電燈,電梯換更efficient的摩打。
岑:這是大屋苑做。
郭:是。
黃:但大屋苑是對家,人家肯和你合作嗎?
郭:有些有偈傾的。一開頭要錢換,但之後就可省錢。其他例如回收或交換,例如BB車,街坊都接受的,只是要思考如何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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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剛剛你說過LED燈。
郭:智能慳電。另外動物友善政策也頗impress街坊。我那區較多鄉村,都有養動物。包括TNVR,即是捉回、絕育、注射、放回政策(T(trap)、N(neuter)、V(Vaccine)、R(return)),取代殺流浪貓狗。但一些區的街坊喜歡,另一些並不。
黃:你會否想提升他們的政治觸角?
郭:這方面我們較多說社區民主,由下而上的參與。但老實說feedback較少。人們要活生生的例子,例如將軍澳如何霸了人家的寺廟。
黃:我想到一個方法。他們不會落街做諮詢,針對那一億,你可以搞自己的居區諮詢大會。
郭:這個我會搞。
黃:還有,你是區議員時,你有小型工程的撥款權。
郭:是的,但可惜太遲了,他們已分了餅仔。
黃:但你可以將這件事告訴居民,告訴居民其他議員分了餅仔。這也符合你的由下而上的做法。
郭:下次選舉,十月二日是提名期。我任期是十二月三十一日,但開始提名期區議會就不開會,所以我只有九月可以開會,到十月就不可開會。
黃:(居民大會)是empowerment,是值得一試,但以往區議員一直做代議士。
郭:以前我們有做過問居民,一億元如何用,做了些意見給居民貼星星。有這些簡單方法去收集居民意見。
【領匯】
黃:十年前七月二十日,發生了終審法院判領匯可以上市,當時特區政府承諾法官,若居民不方便去領匯,我們會安排村巴接送。東西貴,壟斷的話,房署會在樓宇下面起小士多或公屋商場保障市民利益。但這些,政府都沒有做。領匯賺了很多錢,現在坐擁一千三百八十億的資產,呎租在十年急升近倍。他們的行政總裁,十年換了三個,現在的行政總裁,今年袋走近億,但領匯的保安及清潔工,全部外判。郭永健你如何看這件事?
郭:我住馬鞍山,張超雄的辦事處都是領匯。回購領匯,要問政府,我們可以不用一次過回購,可以找一些壟斷性很強的地區先回購。或我們可多搞墟市,其實有很多事可以做。政府庫房這麼多錢應該做些事。當初賤賣資產予領匯就是錯。其實要好的商場環境,政府都可以做到。
黃:從經濟學角度分析,領匯舖租上升是好事呀。
郭:不是這樣看的,我們要看不同消費者和生產者的比例,轉變後,他們的福利的轉移如何。市民要捱貴東西、食物,他們受損,領匯受益,那政府其實想達到甚麼目的呢?要保障小市民的生計及福利的話,就應專注那部份,而不是只看加起來大了,要看裡面的分配。經濟學也看價值判斷,當說做大GDP而不理會內裡分配,其實是個問題。
黃:整體香港的財富上升,但公屋居民沒受惠。
岑:問題是領匯是serve誰。經濟不是中立,自由市場其實預設了某些價值。領匯前身是房委會商場及車場,目的是serve當地居民。第一個商場是華富,其設計是希望當區居民有這些設施,可以生活。更重要是當時政府會補貼(租戶),令當地居民能在當區生活及創業,是社區為本的。七一年後很多地區是華富為藍圖。
房委會零四、零五年賣給領匯是因為停售居屋,而基本法說要量入為出,所以房委會要自付盈虧,這已和他本身serve的目的有出入。若說到要不要分這麼大筆錢去回購領匯,我個人的判斷基礎是當初房委會起這些商場的目的及理據,他們的目的是建立可以在那兒生活的社區,令到居民更加容易在那兒生活。但你見到這十年來,商舖是少了,很多因為租金問題而執了,租金上升令物價上升,只有連鎖店才捱得住。
黃:領匯內平均77%都是連鎖店,有兩個領匯甚至是96%。老實說,現在回購,千三億,不容易。人們覺得為公屋付出千三億,他們不願意。
郭:我覺得有不同面向。小店有人情味,現在變了連鎖店,地攤又不容許,有些人因此失業。買回來,街坊可以幫返街坊,這也要計算。
黃:股東也不會同意。我今日也給那些股東罵。立場上我支持回購,策略上我覺得應夾咗特區政府現在起的公屋先做承諾,樓下要有舖頭,商場要歸房署。及舊式街市可以改建,市政大廈可以平租給人經營,這才可阻止領匯暴漲?有沒有方法可以不用那麼貴買回領匯?學術上的討論。
郭:要政府沽空,但政府不會做的。
黃:所以唯一壓力是要政府在新公屋作出承諾。現在的情況不容易處理。很唏噓,很多事我們罵完,但事情依舊,未能成為大家聚焦,要去改變的東西。二零零九年,因為領匯迫遷,有個茶餐廳老闆因為做不到生意而自殺身亡。所以領匯這十年是血淚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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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郭永健是前學聯成員。
岑:之前他是港大學生會會長,之後是學聯常委會主席。我也想問他,學聯對他從政的決定有何影響。從政不是容易的事。
黃:你有沒有從政的考慮?
岑:暫時沒有。
黃:你可以去頌安去頂葛珮帆。
岑:她是我那區的,很勁。她贏到開巷。你剛才說過用千三億回購領匯很難。我覺得要考慮郭永健說的社會成本。機三跑或領匯計算的是實際成本及可得利益,包括請員工、維修、舖租等,但這些會帶來很多對社區或居民的成本。這些是領匯私有化後的社會成本。機三跑只計算每小時多幾多班機,但有綠色團體計算社會成本,包括對東涌的噪音,填海令到中華白海豚,那些都有六、七百億,那些成本不止千六億。但政府不計這些。我覺得計算成本可以讓我們知道一個project應不應該做,但社會成本也應計算在內。
我有時覺得,政府用千三億回購,為何人們覺得我們要被人拉或被人告,因為他們覺得我們做錯事,我們應補償。但政府也應補償,當年它絕對做了件錯事,做了錯事是否應補償,在它能力範圍內做返件正確的事?我不相信這不是政府無法負擔的事。
黃:問題是人們覺得可以用這筆錢做其他的事。
岑:但就是因為這樣,就變成乜都唔做。
黃:事實是,現在叫政府回購只是口水戰,除非你有較solid或persuasive的講法。零八年梁家騮提出回購,那時是最能夠買回領匯的時間,但那時政府沒有做。所以我提出是否可先做其他的事?
岑:我不完全相信這是口水戰,我覺得難向政府施壓,但回購領匯不是單一issue,而是整個政府如何管治它的錢及基建。其他例子都見到同一個邏輯,例如西隧,請私人承辦商經營,所以現在兩隧塞車但西隧沒有的交通問題,及它年年加價,政府解決不到,它無法同時調控三條隧道的車費。
黃:所以政府現在說等它經營權完結。
岑:還要等十年。
黃:政府寧願等。
岑:所以我覺得這不僅是口水戰,而是你同不同意政府這樣花錢。
【高官離任】
黃:我們也談談曾德成及鄧國威辭職。好多人包括曾鈺成都覺得詫異。現在港人港地爆曾德成青年政策做得不好,另外高靜之要公務員整治黃絲,鄧國威駁嘴,高靜之就向梁振英說要踢走鄧國威。
岑:我覺得很難評論。以往官員離職,會公佈發生了甚麼事。但梁振英這條友如何管政府和以往不同,他將北京或中南海那套搬來香港,香港人對自己的對手,對北京的盤算,了解並不深。你要郁到曾德成、曾鈺成派系的人,其實沒可能是梁振英一個人話到事,他背後的盤算很難預測。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是被炒,他們回應記者都是不情願。
黃:做多兩年,成個班子都換。還有,只有梁振英一個人走出來。他們是被炒的,理由則不知道。但我們可以見到,這是一石二鳥,他放劉江華在民政事務局,肯定是有原因,我也覺得和區選有關,因為若區選選得如梁振英所願,他可以大條道理和共產黨,清得好,梁振英有辦法管到香港人,香港人可以在梁振英的控制範圍內。
大家要想清楚,若區選民主派輸,我們其實是在幫梁振英連任。他昨天還在笑,政改條筆都未計,為何他仍笑得出?因為他覺得他搞得掂。張德江也說管治香港方針不變,即是還在撐梁振英。誰不聽話就踢走他。若政改完結,梁振英說要搞民生,大家見到他想sideline我們這些搞事的人,暗地裡做他的工作,就是在區議會將我們消弭殆盡,然後他就可連任。
岑:我覺得劉江華的位署值得解讀。民政事務局有份管地區事務,民政事務專員的權力很大。劉江華,大家都知道是三姓家奴,梁振英明顯是望著接下來的區選。若區選贏了,就一路打去立法會。
黃:區議會是梁振英起死回生的一仗。只要他贏了,再加些甜頭,在立法會選舉再過,梁振英基本都篤定連任。大家不可輕率。七一我們人不算多,對梁振英是有優勢。
岑:我覺得他不是隨變找劉江華。我覺得大家要看劉江華的人脈和政黨背景。你見到建派內訌,他們也未必和梁振英100%傾得埋。若他要連任,他需要統戰,最先應是民建聯。
【鉛水事件】
黃:民政事務局真的管很多地區事務。接下來的民選,我們要嚴陣以待。另外,鉛水事件,我之前去過沙田豐和邨抽水,有at least兩戶有聽這個節目,謝謝你們。政府說了除了榮昌邨,其他一三年的邨,包括豐和邨都沒事。但,現在的問題是,最近的驗血,有媽咪出事。這件事,梁振英責無旁貸。接下來民主派要提醒十二分精神,這是關心邨民的機會。現在很分散,各邨各自做。現在全港都有這鉛水這個疑慮,為何不組織行動,有些懷疑的區要派水車,讓憂心的居民有多一個選擇。檢驗的人要很謹慎,驗出有問題的人應做全身檢查。
正如岑所說,政府貪平,搞成咁。最後要花很大成本補飛,驗血,水車等。希望各位聽眾在接下來的區選集中火力,我們不能輕易輸了保皇黨,因為我們一輸,梁振英就會連任。我們一定要大勝保皇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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