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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集
黃衍仁提醒大家,是日表演場地,正是昔日皇后碼頭。自當年抗爭以後,從未重臨如此之久。
袁嘉蔚說,儘管他們與在囚者相隔兩地,但仍然仰望同一片天空,關懷同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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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豁然的丈夫郭永昌說,周在入獄前,早已和周保松教授商量,準備在囹圄之中好好讀書。
她一度很抗拒家人探監,原來手續繁複,轉倉需時,監獄的同囚會視她為躲懶「詐型」,並不好受。
她在獄中呼籲大家,要「好好在一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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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曉陽的母親提醒兒子,他不是英雄,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扶助弱小只是份所當為。
「你只係一個仲會動慈心嘅人而已。孩子,我地都係凡人,有七情六欲。有光明面;有黑暗面,有公眾形象;有私底下另一個自己。生命嘅方向仍喺成長當中,好多事情仲需要學習改善。」
「媽媽最關心嘅係你嘅內心,而唔係你喺牢獄。我希望你內心仍然清明,能夠辨別是非。一剎那光輝不代表永恆;一次跌倒亦唔能夠將一人打倒。最重要係保守自己心性,勝於保守一切。因為生命泉源由心而發。唔好因為人地嘅讚譽和慫恿,以為自己頭上有光環,以為自己係英雄,蒙蔽左自己,看得自己太大。」
「我地都唔係聖人,唔係英雄,只係凡人,有軟弱,有失足,有跌倒,有睇唔準自己嘅時候。但我地嘅價值亦唔係由別人判別,因為我地每一個都受造奇妙。作為媽媽,我仍要叮嚀和提醒,《十年》引用聖經嘅一句話:你們要求善,不要求惡,就必存活。」
(是夜晚會,梁母的發言最為筆者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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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想
左右不可能和解,只能有限度合作
首先筆者非常同意,無分左翼本土,兩派識者俱點出「大和解」言過其實。
筆者想說得更嚴肅:若沒有起碼的理解、信任和尊重,純粹因為同受打壓,遽言「和解」恐怕流於廉價。一旦政權懷柔分化;或者行將既倒,兩派就會立即反目(其實從未和睦)。
撇開所有私怨,雙方價值根本互不相容,無從和解可言。
即使雙方願意放下前嫌,理解、信任和尊重,頂多只能有限度合作,已屬最理想的修好--恐怕亦困難重重。
少數本土派如黃台仰等表達善意,不少朋友都說:
「如果本土派(人名)唔為過去所作所為認錯/道歉,冇可能合作。」
也許他們有所不知。少數左翼如朱凱等廸釋出善意,不少本土派都說:
「如果左膠(人名)唔為過去所作所為認錯/道歉,冇可能合作。」
筆者明白雙方都不屑亦難置信。但神奇的是,句式真是一模一樣。
「認錯論/道歉論」要求,唯有對方就過去的路線認錯道歉,並從此改弦易轍,是修和的必要條件。
比如左翼要求的,就是要放棄武力抗爭、拆大台、抨擊新移民等等;本土派要求的,就是要停止阻人衝、搞大台、包容大愛等等。
要求對方放棄核心政見,投向自己,方有合作可能--即是沒有可能。
若果雙方希望合作,不宜強人從己,執著於道歉。必須理解、信任和尊重對方,懸置衝突的立場,僅就投契的議題並肩,方可望成事。
然而筆者太清楚「道歉論」的背景。雙方主流都因前嫌深惡對方,也拒絕為合作妥協立場。合該尊重,不應勉強。
作為左膠,請容筆者坦白。過去曾勉力到不同陣營對話,心力交瘁,耐性幾已耗盡,但一切徒勞。
13 + 3 判囚後,無論網絡還是公眾場合,依然會聽到落井下石。有一次還是當眾聽到,氣往上衝,竭力忍住。
是傘運令自己有更深的城府。
然而倒過來說,筆者很尊重黃台仰等人的善意,恰是因為他們的善意難得。舉凡敢釋出善意的人,都會承受同儕壓力。
若雙方都有少數,繼續堅持下去,仍然可望合作,但只可能侷限於少數,已屬最可貴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