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完part time,已是晚上十時半。走在回hall的路上,四周燈火通明,我卻覺得前路好黑、好黑。為何天氣會如此寒冷,為何看完網上二次創作嘲諷政治人物大笑過後會更覺悲愴,為何大家已經如此努力抗爭但香港還是毫無改善而且愈來愈荒謬?
中大校長沈祖堯說社會應該聽聽年青人的憤怒,然後獨媒的特約記者Autumn Pang撰文道,與其說年青人憤怒,倒不如說他們活在深刻的無力感中。
是的,我很無力。
偶爾和不同人在聊天,他們總不約而同問同一條問題:「而家無得佔領,咁跟住落黎你會做D咩?」更甚者追問「具體D黎講你會為爭取民主有D咩計劃?」我總是忍不住心虛。做D咩?作為貧窮人家嘅孩子,我要應付自己生活已經好唔容易。面對呢個無賴政府,我仲可以做D咩?我連自己半年後畢業可以做咩都唔知,為民主我會有咩計劃?
搞社運、參與政黨?無智慧至少也要有Heart。自問不是如此熱血之人;組織活動社會深耕?我真的沒有這樣的時間,也沒有這樣的魄力和心志。
於是永恆是那些弱雞答案「um......自己會留意多D新聞,密切注視社會發生緊嘅事。我鍾意寫野,會寫多D睇下可唔可以引起人地關注。自己都會同朋友傾多D政治野,等大家唔好做港豬。盡可能睇下有無能夠參與到既事,例如可能下一次佔領?喺教會同大學都有事奉,希望可以帶多D相關訊息,影響下身邊人,等個信仰唔好咁離地。另外,改變下自己生活習慣,多D幫襯小商店行多D街市代替超市咁。其實都係由個人做起⋯⋯」
頂!講完一大堆野,自己都覺得好廢。具體黎講,即係我無任何具體計劃,只能轉變自己生活方式。有時我會好驚:我是咪就係人地口中講既「左膠」?講就天下無敵,做就有心無力?
然後有個朋友話:「好多傘民說很欣賞我和太太很投入,付出很多,願意瞓街紮營etc. 我常說無得咁計,每人的背負、情況、精神體力也不同,也有不同的限制。只要他在了解自身限制,情況許可之下,有去stand firm,去付出一點,已很好了,which is worth to be applaued」
我忽然諗如果你叫我衝,憑我嘅背景、性格、力量,我應該都係唔得,但如果做back up,去聲援,我還是可以的。或者我都唔應該浪費氣力去爭拗自己是咪左膠,宜花精神著眼尋找屬於自己的位置。其實左膠都唔一定無用,「粉筆少女事件」話你知,當社會輿論高度關注一件事,無論係為左光環或是真正有心的「專業/有名」人士都會參一腳協助,政府就會驚,不敢任意妄為。若果當日粉筆少女「被慈母保護」要進入兒童院,而無人有反應,我諗佢可能不止要停留三日。
但如果你連自身也不願做起,雨傘過後少少少少轉變也無,真的重回「正常生活」,我諗你已經連成為「左膠」都無資格,只係一舊「廢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