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歲的青年,人生還有無限可能;但假如因為種族、宗教或政治立場
在本國受迫害而要逃難;去到異鄉,又受限制不能工作,只能無了期地等待庇護申請結果,看著青春一點一點地流逝,心中會是如何的焦急?然而,這卻是不少在香港尋求庇護者的寫照。在這情況下,仍有很多香港人不明白他們的處境,認為他們佔用香港的資源,認定他們是審批緩慢的元兇。然而,讓他們失去工作權利、只能靠資源接濟的,其實是現今政府的制度和政策。
「我們不是要錢或幫助。我們只想要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正值壯年的約翰是位尋求庇護者 – 他在2012年時因國家陷入政治動盪而逃亡到香港尋求政治庇護;四年過去,他的庇護申請還停留在審批階段。約翰希望趁青春重新開展人生,也想好好工作不用依賴他人。但這四年的等待,卻令他的希望轉化為失望。
除了面對未知的未來,約翰還要面對社會大眾對他們的誤解:「部份政客及部份媒體的說辭令我覺得自己是骯髒及討厭的,但我並非如此。」事實上出現在工作人員面前的約翰,衣著雖不華麗,但整齊清潔;如其他年輕人一樣活潑幽默,雙眼炯炯有神。正如約翰所言,假如多點了解他們,不難發現他們並不如那些媒體和政客所描繪的那般令人痛恨及畏懼。
約翰一直希望能像其他人一樣努力工作交稅以貢獻社會,甚至幫助社會上其他有需要的人。然而,香港政府一直拒絕給予尋求庇護者及難民工作的權利。對他們來說,工作是刑事罪行,代價更不止是入獄或罰獄,更可能賠上性命:「對我來說,工作是非法的,更會令我賠上性命,而且政府更會取消我的庇護申請,將我遣返 (遣返後就很可能受遭受政府迫害)。」他認為政府官員沒有改善申請庇護的政策及制度的承擔,寧願逃避問題也不好好解決。
正如其他國家和地區的政府,香港政府有責任保障因受迫害而逃離其本國的人士的權利。然而,當政府無視尋求庇護者的生活而繼續於審批過程「歎慢版」,又企圖將自己審批緩慢的責任轉移至尋求庇護者,並將他們污名化,而部份媒體及為了選舉利益的政客更加入抹黑行動,強調應將所有難民送到中國安置。政府在這些輿論協助下,順理成章地逃避自己應保障尋求庇護者的責任。
事實上香港入境處審批庇護申請的速度跑輸世界;每年全球尋求庇護申請獲批比率為38% [1],而正在經歷難民危機的歐盟更飆升至46%[2];不過在香港,每年就只有0.5%的庇護申請獲批[3],其他的就如約翰的個案,仍然是「在審批中」。
踏入2016年,約翰的庇護申請已踏入第五個年頭;這些年月對入境署大概只是一些數字,但對他來說,這些年月都是他無法重來的人生;不能工作(包括義務工作)的他,眼睜睜地看著寶貴光陰被白白浪費。無奈的是,政府視若無睹他們的處境,卻任由歧視及憎恨為自己不完善的政策開脫。在港尋求庇護者的焦慮只能延續下去,不見曙光。
參考資料:
[1] WSJ: (16 July 2013) Hong Kong Changing the Way It Handles Refugees
[2] European Stability Initiative (Oct 2015): The 2015 Refugee Crisis through Statistics
[3] LegCo (Nov 2015) Handling of non-refoulement claims in selected places
[4] 國際特赦組織香港分會:讓難民告訴你有關難民的真相 Truth about Refugees, As Told by a Refug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