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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風雨中,那個男人一直在對警察說話。

在風雨中,那個男人一直在對警察說話。

這晚,氣溫驟降,還一直下著毛毛雨,很冷。昨夜的衝擊行動被定性為失敗,以示威者血流彼面,警察拍手舉中指挑釁暫時閉幕。梁振英說警方沒有清場不代表實力軟弱,只是不想傷害集會人士(事實是警棍胡椒噴霧催淚水水炮毫不猶豫使用),我也想回一句,示威者佔領不成功,不代表他們能力有限,只是始終堅守著非暴力的原則。因此面對警察的暴力鎮壓,他們節節敗退。

在這場運動中,示威者不想傷害任何人。

我和朋友站在添馬公園龍和道樓梯附近。每一次踏足添馬,我總想起9.28那天警方投下催淚彈,數以千計的我們彷彿拍災難片的狂奔到這片本是愜意的草地上。不想記起,未敢忘掉。

「你地都係香港人黎嫁!」有一把聲音在人群中響起。眼前有一個男人,獨自站在一群警察面前,沒有拿傘,任由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我看不見他的面孔,但他的背影是那樣的堅挺而有力。 他斷斷續續地講「你知唔知我地爭取緊d咩呀?」、 「我地唔係暴民呀」、「我地係為左下一代著想」、「你知唔知你地做緊d咩呀?」。我看著對面的警察,他們不再目無表情如運動初期,展現其專業操守。他們在笑,不,不是善事的笑,是恥笑,他們在咬耳仔。我不忍去看,那個男人還在繼續說。我很佩服他,因為我只要望著這些警察,我就想嘔。

可以的話,我盡量不想執筆去寫警察,不是因為我不想一竹篙打一船人,也不是因為我對警察有希望,我只是不想擾亂視線,我只是沒有忘記我們真正的敵人是誰。

我們記得,但警察卻忘記了。

不只一次,我看見警察在清場後面露得意,彷似完成了甚麼偉大的事;我看見警察在揮棍打人噴胡椒噴霧時毫不猶豫,彷彿示威者犯下了不可原諒的彌天大罪。我很想相信還有好警察,但我未曾看過有一個警察面露愧色或無奈,沒有,我只看到喜形於色的輕浮。有人說,這是路西法效應,我也相信。現在我們已是完全邪惡,而他們完全正義,我們是切切實實的暴徒,即使我們只是靜坐。

其實警察有沒有想過,在這六十多天中,如果他們放軟手腳,只是維持基本秩序和治安,結果會怎樣? 我相信政府會很快有回應,不可能拖到這一天。我相信社會不會攻擊警察,因為我們知道正在發生的事情。我也相信不會有暴動,因為香港人太愛和平了,在搞事者搞事前,早已被批鬥至死。

但警察卻選擇了高牆那一邊,不是無可奈何,而是真心的,因此額外叫人心寒。有人話「佢地打份工姐」,我會說「黑社會都係搵食姐,你又仇視佢?」

警察,你選擇了埋沒良心,就預備遺臭萬年。如果你不稀罕我們的尊重,不要緊,你即管為錢去工作。從此,警察會沒有了光環,猶如耶穌時代的稅吏一樣,犯眾憎。

那個男人還是一直在說,我但願他真能感化某個警察。我祝願所有好警察放下懦弱,去糾正歪風。如果,已經沒有了好警察,我想我們要好好調整一下,也許,我們的敵人早已不只是背後的大佬。原來眼前有些人,也是真心的想傷害你。朋友,請好好保重,好好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