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子女?我有。你呢?
子女受傷,你會傷心嗎?我會。你呢?
你有懷抱自己孩子的經驗嗎?我有。你呢?
你有在產房門外等太太出來的緊張經驗嗎?我有。你呢?
你有在產房內侍產的經驗嗎?我又有。你呢?
你有沒有令你牽腸掛肚的人?我有。你呢?
你會痛嗎?我會。你呢?
你深愛的人受傷你會焦急如焚嗎?我會。你呢?
你有沒有你會擔心、掛念的人?我有。你呢?
你有沒有掛念你的家人?我有。你呢?
你有沒有人會想念你?我有。你呢?
你有沒有人會擔心你?我有。你呢?
你會不會有同分擔憂喜的朋友?我有。你呢?
你有沒有一些合作無間的好夥伴?我有。你呢?
你會不會在見到他人受傷時,生起憐憫惻隱之心?我會。你呢?
你在做錯事時會不會生出羞愧之心?我會。你呢?
你是否一個有情感的人?我是。你呢?
你的生活有沒有經歷過喜與憂?我有。你呢?
你有沒有信念與堅持?我有。你呢?
你有沒有工作的熱誠?我有。你呢?
你有沒有擔心自己前途的時候?我有。你呢?
你有沒有長遠的願景與理想?我有。你呢?
達到理想之路渺茫,你會徬徨嗎?我會。你呢?
信念被踐踏,你會心痛嗎?我會。你呢?
心痛時,你想有人安撫你嗎?我會。你呢?
小時候你試過對未來充滿憧憬嗎?我有。你呢?
你試過失望嗎?我試過。你呢?
你試過鬱鬱不得志的感受嗎?我試過。你呢?
你害怕孤獨嗎?我害怕。你呢?
你怕受傷、怕死、怕再沒有機會見到家人嗎?我怕。你呢?
筆者初為人師的時候,是博士班剛入學的時間。一來初入行未適應,有一種「打份工」的心態;二來求學方面太忙,又要修學分又要完善研究計劃。那時,上課就是教書,下課就是下班,學生就是學生。有學生一時好奇,想 add 我的 Facebook,我都一概不理會。我怕他們在我下班後透過 Facebook 問我問題,答他們就用上了私人時間,不答他們就要扮 offline 不能用 Facebook。直至一次舊同學的聚會,我因為一位中學時期的恩師改變了。我們一班舊同學把我們最掛念的老師約出來。她是一位教地理的老師,一直都熱心教學。筆者年少的時候非常懶散,她都對我循循善誘。
在言談間,她提到了她有 add 自己學生的 Facebook。我不禁問她為什麼這樣做,她不怕麻煩嗎?老師跟我說:「不會。上課時,你是在上班,你只會見到學生某一面。你 add 了他們,你會知道他們的私事、心情,你見到的會是一個完整的、立體的學生。」我似懂非懂,感覺是明白了一些事,但說不出是什麼。我回家後接受了學生的交友邀請。老實說,我起初是很著緊的,會看看學生們有沒有講我些什麼。還好,有對老師說三道四,就是沒有我的名字。我一直的看,我見到有學生因為失戀傷心、有學生因有人給她生日驚喜而心花怒放、有學生是瘋狂的追星一族……他們的憂、他們的喜,當下呈現眼前。原來,職位所限,見到的人、事、物只有一種視角,是片面的。我感謝恩師的啟發。我學懂一個想法:教室內是師生,教室外是友人;亦師亦友,才可以真正以生命影響生命。現在,學生要 add 我的 Facebook,我都來者不拒。
今日,在街道上的所有朋友啊﹗你們有些人的身份是執法者,你們看到的是一個個非法集會的人。你們有些的身份是集會人士,你們看到的是一個個手執警棍的人。可是,他們不只是非法集會的人,不只是執法者的身份,而是一個個有血有肉的生命。四點鐘許sir說做警察的有理想,就是要維護正義。街道上的群眾也有理想,是一個個憧憬香港未來有民主的市民。你們有工作壓力,街道上的群眾沒有嗎?你們下班可以回家休息。街道上不少人是出於追求民主的理想,放棄下班後抱抱兒女的時間而上街抗爭。你們要使用警棍「防衛」時,可知棍下的人或有疼愛他的爸爸媽媽、或有等他回家的情人、或有惦念他,等他抱抱的兒女。
佔領行動的朋友們,我們的理想是真普選,以及一個更好的香港。有警員使用了過份的武力,他們是錯了。那是不幸的事,我們一定要對施行暴力者予以最強烈的譴責。但是,不是整個警隊都是壞人,他們是我們理想的香港之一份子。請不要遷怒所有警員。朋友們!你們有喜有憂,他們也有喜有憂。你們有信念有堅持,他們也有。脫下了制服,大家同是香港市民,大家同是他人的兒女,大家同是某人的情人,大家都有兒女在家中等待你們回家。一聲辱罵,一個使用武力的決定,流了多少人的淚水?其實,不管你是誰,是何身份……也許,多一點的同理心,站在對方角度問句「你呢?」;少一分的敵我意識,「君體相同非他朝,你我相似是今日」,係香港今天緩和緊張氣氛所需的。也許,雙方有機會交談時,不妨問對方一句:「不如你 add 我 Facebook 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