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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的暴力與年輕人的善

制度的暴力與年輕人的善

這幾天經常聽到一些表面看似溫柔的勸告,有些叫大家向前看,有些說政府已無路可退。現時香港面對的問題,不是單叫市民向前看或包容可以解決,因為是次事件政府自己明明的揭示了制度中的罪及他們如何肆意利用這罪惡制度來施行暴力。在這制度暴力下,必須靠有權力的一方先改善,才可真正重新出發。

什麼是制度性的罪與暴力?在現時香港的處境而言,就是在憲制,立法,執法與行政各方面都不再以民為本,更是出賣原是他們應該保護的人民。香港現時正正面對這處境,首先,回看現時的問題,必須返到問題的核心及源頭,就是一個憲制的問題,政府或中央政府沒有兌現在基本法中實現雙普選的承諾,以霸王硬上弓的831把真正能維持香港應有的社會穩定的契約及機制奪去,一切只剩欽點與謊言。政府不再需要聆聽市民真正的意見,他們只需對上效忠,對下愚弄便可繼續施政。

這憲制問題亦開始延伸至立法與施法,沒有了民意作制衡,政府及其聯盟透過他們在立法制度上的優勢,如功能組別及分區比例代表制的直選制度,在立法會中,泛民原只剩否決權或拉布來作有限度文明抗爭。但制度的暴力就是,政府自製「港獨」再以此為莫需有的罪名把爭取民主的議員或候選人DQ,之後把唯一可以代表市民的怒吼「拉布」都奪走。在這情況下,基本上在制度內一切所謂和平理性的表達方法都沒有了。這亦反映政府不斷叫市民要和平理性表達意見背後的虛假與暴力。

香港不單失去了在議會內失去了和平表達意見的機會,連最後議會外的和平理性遊行都失效。在是次逃犯修訂條例的過程中,政府及其建制派的聯盟更是顯示了他們因著擁有議會內的絕對權力而企圖再次強行通過惡法(過程之惡,不再在此重覆),更甚的是,他們對100萬及200萬人上街均無動於衷,對香港人的憤怒視而不見,只期望繼續用已近乎全無制約的警權來打壓和平但憤怒的示威者。說實話,基本上世界再找不到第二個地方在這種壓迫下,二百萬人上街可以如此和平及有秩序的。但面對如此有序的示威者,這政府竟然可以以槍,催淚彈及近乎報復式的追打手無寸鐵的示威者。更能突顯制度性的罪與暴力的是,對市民要求獨立查警方是否過度使用警權這個要求,政府不單沒有合理回應,更再一次在市民面前公然肯定警方的一切手段。這無疑是向市民公報,警方再不是以服務市民為根本,而是以服侍政權為本。

制度的罪加上人性軟弱就是制度的暴力,暴力不是膚淺地指打破玻璃等死物而已,而是打破人的盼望、核心價值、關係與靈性的行為。現時充滿罪惡的制度,他不單帶來不公義的資源分配,更重要是使很多人,特別是年輕人失去了盼望。現時活在罪惡制度保護下的執政集團,他們因著有權便不再以守護人民為管治的根本,他們以為謊言可以長期愚弄市民,可悲的是,今次他們把自己最醜惡的一面都揭示了出來,換來的是,年輕人突然發現,他們相信了一生的價值原來是謊言,制度不是公平,警察不是保護市民,政府不是以民為本,更重要是,他們突然發現,原來再沒有任何有效的理性表達途徑,這政府只懂用權力與謊言來操控市民。這種發現加上親身的吃警棍,吸催淚彈及受了子彈等,使很多年輕人跌入了失序的黑洞中。這是制度性暴力帶來人最深深處的傷痕。

這制度的暴力也利用強大的宣傳機器在各個層面進行思想操控,不斷蠶食香港人的靈性,一些在香港奉公守法及每天忙碌搵食一生的人,每天只能接觸免費報紙及免費電視等已被紅色資本操控的媒體,一方面他們本身就是制度不公的受害者,但同時也是制度暴力的受害者,他們以為他們所看見的就是真理,他們以為站在愛香港的陣營,奈何原來是站在破壞香港的一方,這種雙種暴力也是這制度可恨之處。另一方面是製造仇恨與利誘,為使市民不能團結,這政權亦利用各種宣傳機器,一方面加深不同觀點的人的仇恨,又利用利益(如什麼大灣區機遇)來使人不顧鄰舍與公義,這是思想的操控,同時亦破壞人的價值。

最後,這制度最惡就是沒有自我完「善」的機制,更甚的是,他們會用更大的惡來彌補之前的惡,一個更差的人來填補做錯事的人。你看是次風波,政府到現在只是想用另一波的謊言與文宣工程來掩飾他們所犯的過錯。他們亦只會用更多的利益來鞏固其執政集團的政治權力而不會思考如何改善制度中的惡。面對如此惡與暴力的制度,年輕人比我們更清心,更愛這地的人與價值,所以他們的憤怒是絕對可以理解的。我不會鼓勵他們作激烈抗爭,不是因為我認為他們沒有道理,而是我更認識這政權的惡與暴力,我更不想任何一個受傷。

惡的敵人不是更惡,而是善。在過去一個月我們看見香港人的善,百萬人中的紅海分開反映我們有共同的高尚價值,就是生命更可貴。當很多年輕人仍是在追逐明牌或個人玩樂時,一班願意付上被駡或入監獄代價的年輕人,卻走上了追求更美香港之路。他們的真誠的分享在在顯示他們不單不是暴徒,更是值得我們學習的「願意付代價的公義追求者」。他們的善使這政權都嚇呆了,也為他們帶來極大的壓力,這壓力也許不會使這政權變善,但至少減低他們行使暴力的程度。同時,不要忘記這邪惡的制度本身亦不是十分不穩定及虛怯的,我相信他們不會永續執政,但時候到了,我們還剩多少善的人呢?面對這制度,我們的使命不單要指出制度的惡,更要使更多人保持及活在善中,我們的年輕人,做到了。暴政或許不會一天就倒下,但只要我們能保守我們的良善,我們便沒有被打倒。